洛拾遗静声道, “陛下正在沐浴,先生请离开此处。”
沈平袖间内劲涌动,“此处由我伺候便可, 你走罢。”
洛拾遗未动, 他是陛下的暗卫, 自来只听陛下调令。
掌中折扇轻摆, 扇坠上的玉玦轻微晃动, 崔漾半撑着额头逗弄池里的金鱼,“十一,你带四卫回去歇息,晨间我自去上朝便可。”
洛拾遗握剑的手一顿,随后低低应了声是,漆黑的眸光扫过灰衣男子的容貌,未做停留,悄无声息退下了。
夜风轻缓,琉璃宫灯下流苏随风轻动,纱帐薄如蝉翼。
沈平错身面对漆黑的山林,“你身为女子,怎能在荒山野岭沐浴,万一有人经过怎么办。”
泉眼涌出温热的水流,拇指长的金色小鱼大概以为有肉吃,在身侧游来游去,时不时凑上前碰碰,十分好奇欢快的样子,崔漾声音亦懒洋洋的,“进来给朕按摩。”
温泉水的热意和水雾似乎随风涌进掌心,沈平身形微僵,“你平时沐浴也要人伺候么?男子也不避讳——便是需要,也得是我家兄长——”
崔漾颇为不耐,扇尾丝绳穿过纱帐,缠到沈平腰上,将人拽进池子里,收了折扇,复又闭上眼睛,“一,不能享乐当皇帝做什么,二,我与沈恪婚约早已作废,用什么人伺候,与他无干。”
那池中的身影白如碧玉,波光粼粼中芙蕖芍菡,流水潺潺,泉眼冒着热泉,天与地皆被炙烤过,沈平猛地侧身,扯了扯衣领,又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