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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壁上有划痕,想是不慎从山顶上滑落下来的。

那双脚底色如白壁,却是鲜血淋漓,上头皆是碎石割裂的口子,木刺嵌在其中,垂在身侧的手上满是泥污血痕,血水与泥水混合。

有蜈蚣在腿上爬,亦一动不动,陆言允见过这样的病人,知道她的腿是没有知觉的。

陆言允上前网住蜈蚣,赶走钉在上面吸血的虫子,狼狈地避开眼。

那眸光却锐利,静看着他,深如瀚海。

陆言允深吸口气,拿出背篓里的水囊,揭开塞子,递到她唇边,见她不张口,正打算解释他寻常喝水,并未碰到壶口,脖颈就被勒住了,那动作极快,出手如电,有什么东西刺入脖颈,叫他五脏六腑霎时疼得厉害。

陆言允挣脱出她的手臂,后退靠在石壁上。

“你——”

崔漾命令道,“不想死就把我背回你家。”

江边的山都被封了,没有搜检的手令,寻常人进不来,这青年步伐沉重,并非习武之人,麻布衣衫,双手手指指腹上都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是个家贫的书生。

江边村镇里该都有不能进山的禁令,青年进山来,要么他所在的村舍偏远,没有收到消息,要么是此人颇有些机敏,能避开守山巡查的兵丁。

青年错愣地看着她,崔漾命令道,“你体内十二枚牦牛针,只有我能解,倘若不听话,三月一到,银针刺破你血脉,顷刻毙命,你家中尚有瘫痪重病的人要照顾,恐怕不愿就此亡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