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就是鸡翅木的,我姆妈陪嫁用的都是这个打的。”恍惚间,他又回到当年那间堂屋里,姆妈笑吟吟的站在挂着雨帘的天井底下,朝着自己笑,温温柔柔叫着自己的小名。
后来,那些带着旧日回忆的老家具,有些卖了有些拆了,最后更是一场大火,把一切都烧得干干净净全成了灰。
那些旧日的回忆也彻底黯淡下去,直到今天,再被和旧物件极其相似的东西重新擦亮,只可惜物是人非,只剩下睹物伤情。
几个儿女都看出了老父亲的失态,老四眨眨眼,强笑:“二哥这可要怪你了,明明是大好的日子,你怎么叫爸爸伤心起来。”
“就是,”老五也帮腔,“不就是件老家具嘛!爸,这东西叫你难过,我帮你砸了就是!咱们今天,就要高高兴兴的……”
“胡闹!”老五这话一出来,老爷子瞬间勃然大怒,“不会说话就给老子闭嘴!”
骂完老五,老爷子又和颜悦色的转向俞二叔:“老二,做这个的师傅今天来了没有?可不可以请上来让我见一见?”
“来了的来了的,”俞二叔忙点头,“我今天特地把她请来了,爸您稍等,我就去……”
“等一等,”老爷子沉吟片刻却说,“还是我和你一起去请吧,有本事照着照片就做出和当年一模一样的东西来的大师,值得我亲自去请。”
几个儿子女儿私底下搞的鬼,俞老爷子其实全都清清楚楚。
无论是那三个小的到处收罗好东西,还是老二准备用海黄打家具,却请了个小孩子的事,在老爷子眼里,全都是瞎胡闹。
海黄本来只是他当年随口说的一句话:破家的时候他才点点大,哪记得家里当初用的是什么材料的家具,那句话,说穿了不过是试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