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檀仰头,眼睛红肿,她先捧住赵堰的脸,凝着他一字一句地哽道:“一定要记住,不要冲在最前头,打不过就跑,没人会笑话的。”
赵堰无声点头,头一回觉心如刀割。
前头的地方传来号角声,再也耽搁不得,一众人在正街上停留差不多已有半个时辰,必须得走了。
宋檀不得已松开手时,忽想起昨晚连夜缝制的荷包,因时间紧迫,一双原本无力的手越发颤抖。
其实前几天,她与赵堰置气,不想再给他做荷包,连香囊加布料全部胡乱塞到针线竹篮中。
昨夜月上中天,她忽地又舍不得了,爬起来借着月色将其一针一线一点点全部绣好。
平安符,红绳小珠,都被她加在里面。
“还有这个。”宋檀半俯身,给赵堰在腰间上系荷包,她心中越是急,偏偏手就越抖,掌心全是热汗。
好半天也系不好。
“我自己来吧。”赵堰心中不是滋味地道。
“马上就好。”
宋檀系好结扣,忽地瞧见荷包收口处的针线没绣好,歪歪扭扭的,定是她昨夜没看清绣错了。
她想将荷包的这里改一改,虽明知道已是根本不可能,双手还是下意识地去抓。
与她们待在一处的别的士兵都已站好,催促着往前走,赵堰只能跟上。
“等我回来。”赵堰拥过宋檀道,手再松下时,深深回望,是他扶好戴着的头盔,抬步欲跟上前头的人。
宋檀站在被拦起来的街头外面,眼前闪过一个又一个同赵堰穿了一身一模一样兵服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