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浦和一笑,他和宣姿定也是要去的,他道:“这事儿,我最熟了,想当初赵堰支起铺子时,第一个买家还是我呢。”
宣姿一拧周浦和后腰,使劲儿给他眨眼,人都走了,他怎么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周浦和疼得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扇子一摊,立马挡住嘴。
宋檀没往心底去,她垂颈点了点头。
她自己,还是要过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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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时辰后,天边落日方换成银钩。
赶了一整日路的军队终于在另一座郡县外的城河边安整停顿下。
上头杨将军似是突有别的决策,原本该再快马加鞭的队伍不得不在出发的第一日暂且先安营。
直至快子时,城河边才隐隐安静下,仅远处几簇方熄火堆在腾白烟,巡逻人举起的火把一闪一闪。
冬日夜深露寒,营中睡觉的地方远比不得家中炕头。
加之是离开淮武郡的第一日,此去将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没人能知道。整个军营里,几乎全是未眠人,白白睁着眼感慨人生不易路。
赵堰也睡不着,两手枕在脑后,眼睛睁得溜亮。
此时此刻,赵堰的内心里全然没有之前在淮武郡校场里曾试想过无数遍的上阵英雄气,有的只是无数广阔空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