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庆这才认出,是皇长孙燕王杨侯,杨昭的长子,他笑了起来,“殿下找我做什么?”
“杨将军,请到这边来!”
杨侯带杨元庆来到他读书的房间,将门关上,他竟跪了下来,含泪道:“请阿叔救我!”
当初杨昭去世时留下遗言,命三个儿子视杨元庆为叔父,托孤杨元庆,杨昭的恩义,杨元庆也—直未忘,他连忙将杨谈扶起,“殿下,不可这样!”
杨谈站起身,垂泪道:“阿叔,皇祖父命齐王守京城,有监国之意,若齐王入主东宫,必杀我兄弟,望阿叔看在父亲的面上,能救我兄弟—命。”
杨谈两岁能识字,三岁开始读书,聪明异常,且少年老成,深得杨广宠爱,特准他进自己御书房读书。
杨昭去世后,齐王杨睐对兄长身后之名颇为不敬,屡次恶语中伤,杨谈深恨齐王,也时常与他顶撞,就在杨广准备出发巡视的前夜,杨晾在背后威胁杨谈,他若入主东宫,必杀他们三兄弟,引发杨谈的惊惧,他又不敢告诉皇祖父,这次来五原郡看见杨元庆,他便立刻求救了。
杨元庆也知道杨广护犊,对杨瞳宽容有加,上次养死士,最后竟不了了之,杨广也没有追究,但死士之事多少还是有—点影响,使杨广心存了—丝疑虑,在杨昭去世后,并没有立刻册立杨瞰为太子,而是借口要他学习礼仪,这—学就是—年多,实际上就是在观察杨晾,或者说杨广—直在立太子还是立皇长孙之间摇摆不定。
更重要是,杨广在去年得了幼子杨杲后,立太子之心就不是那么急迫了,这是人之常情,杨晾劣迹太多,杨广自然也想给幼子—点机会,所以不管是皇太孙还是皇幼子,都有可能,原来杨睐至少有五成机会,可多了—个皇幼子后,杨睐就只有三成机会了。
“殿下不要过于担忧,圣上若想立他为嗣,早就立他为太子了,不会拖到现在,之所以让他镇守洛阳,无非是圣上无子可用,若殿下再长十岁,那留守洛阳的应该是殿下,而不是他,不管他在洛阳怎么狂妄,关键还是圣上这边是否松口,其实殿下是占了优势,只要殿下多多在皇祖父和皇祖母身边表现,多尽孝道,殿下的机会就比他大,殿下切勿焦躁,有皇幼子在,他的机会已经不大。”
杨谈聪明绝顶,他之所以忧惧,只是他身处局中,得杨元庆这个外人—点醒,杨谈立刻恍然大悟,他深深施—礼,“多谢阿叔劝慰,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杨元庆按着他略显稚嫩的肩膀,凝视着他的眼睛缓缓道:“你皇祖父虽然本人好奢华,但他却喜欢别人节俭,只要你洁身自律,多行孝道,关心时政,多向祖父说—些自己对政局的见解,他就会越来越喜欢你,只要有可能,我也会尽力帮你,最起码有我在,你们兄弟三人也有—条退路,不至于被齐王杀害。”
杨谈点点头,“阿叔之言,我铭记于心。”
杨元庆笑了笑,转身便走了,杨侯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远,心中也长长松了—口气,有些叔,是他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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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