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谈,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裴矩告辞而去,高颊望着他的背影,他想说点什么,但一想到杨元庆和裴家已联姻,他便不好多说,只淡淡道:“此人是官场不倒翁!”
高颊是在含蓄地提醒杨元庆,裴矩极为圆滑,让他自己当心一点,杨元庆默默点了点头,在扳倒虞世基时他便领教过了,包括刚才救高颖,裴矩的避实就虚,表现出他极为圆滑的一面。
“元庆,你真说对了,他一直想杀我。”高颊叹了一。气。
“高公,其实他杀你之心已经淡了,杨勇之子已斩草除根,他皇位坐稳,高公对他已经没有威胁,他今天想杀高公……我估计一是因为旧怨,其次是高公在官员中威望太高,就像我祖父,让他感到了威胁,和杨勇关系倒不大,希望高公回乡后尽量深居简出,不要再和朝廷官员有任何联系,我估计他会命人监视高公,只要高公为人低调,渐渐地,大家就会相忘于江湖。
高颊默默点头,他心中感慨万分,十几年前那个‘宁为百夫长,不做一书生,的五岁孩子,今天竟然救了他的命,这是他当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人生际遇之奇妙,莫过于此。
城内的木地板上‘咚!咚!,作响,显示着行走人的怒气,杨丽华下午骑马有一点累,小睡了片刻,她刚刚醒来便听说了杨元庆被贬职为庶民的消息,这个消息令她怒火万丈径直冲来找杨广。
守卫门口的十几名侍卫感觉到了她怒火,没有人敢阻拦她,让她直接闯入了圣上的御书房。
御书房内,杨元正在批阅奏折他已经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由微微一笑,放下了御笔。
杨丽华冲进御书房,怒气冲冲道:“陛下,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天下之大,敢这样怒气冲冲闯入御书房并质问皇帝之人,恐怕除了杨丽华,再没有第二人,包括萧后也不敢。
长姊如母,杨广还在少年时期,便被已成为皇后的长姊所管束,杨华丽对他严厉而不乏疼爱,使她成为杨广心中最敬爱之人,有时甚至超过他的母后。
杨华丽终生守节和洁身自律更是让杨广尊重,此时,杨广也是暗暗惊讶,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见皇姊这样发怒了。
“皇姊,这是为何?”杨广故作不解地问。
“哼!你心里明白。”
杨华丽冷笑一声道:“你非要我说出来,那好,我请问陛下,杨元庆究竟身犯何罪?竟让陛下对他一贬到底!”
“他身为丰州总管,却擅自向突厥人购买牛羊,违反朝廷律令,而且联也没有把他一贬到底,联保留了他的爵位和勋职。”
这时,杨丽华忽然意识到自己强硬的态度可能会触怒圣上,反而会把事情弄糟,她便强忍住了心中的怒火,放缓口气道:“好吧!我承认说话过急,陛下没有把他一贬到底,可是陛下对他的处罚是不是他太严厉了一点,竟贬黜为民,仅仅是因为他向突厥人买了牛羊招待圣驾,俗话说,伸手不打送礼人,这种罢官理由于情于理也让人难以接受。”
“联知道对他的处罚过重。”
杨广面无表情道:“一个不足十万人的小郡,让它给五十万军队献食,他除了向突厥人买牛羊,确实也别无他法,而且不止他,所有的边将,哪个不和突厥人打交道?这些事情,联心里都有数,所谓擅自向突厥人购买牛羊,违反朝廷律令,不过是个借口罢了,联之所以处罚他,实在是他胆大妄为,竟敢用往事来逼迫联放了高颊,联不杀他,已经是对他宽容有加了。”
“他用什么往事来逼迫陛下?”杨丽华心中也有一点不安起来,她知道,逼迫皇帝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如果严重,那可是要灭族。
“几年前他在仁寿宫救过联一次,联答应他将来会应允他一件事,时隔五年,他居然真的把这个老帐翻出来了,皇姊……你说联能不生气吗?”
杨丽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仁寿宫之变,杨元庆哦实救过圣上一命,估计那时圣上答应过他什么,可是……
杨丽华心中暗暗叹息,元庆这件事做得果真不妥,就算圣上答应过他什么,也不能用此来要挟,逼圣上放人,他还是太年轻了一点,不懂得君心如虎,还好是圣上对他圣眷颇隆,如果换一个人,恐怕早就用别的借口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