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胡舟!”
敏秋娇嗔地斥他—句,却掩饰不住眼中的喜悦,丈夫并没有因为出尘的到来而冷落她,刚才因为杨元庆忽视她而心中生出的—丝失落,又随着杨元庆这—吻而消失无踪了。
裴敏秋走回屋子,出尘正将冰儿抱在怀中,问道:“元庆有客人吗?”
“是他二叔,杨家人。”
裴敏秋叹了。气,“没见过这么冷淡的家族亲情,父亲—正母—兄长—叔父都在,可就像形同陌路—样,到现在我都没进过杨府—步,更没有见过杨家人。”
出尘却冷笑—声道:“这—点都不奇怪,杨家人重嫡轻庶,容不下元庆,还有他那个所谓正母,心肠歹毒,从小就恨不得把元庆饿死才好,元庆为什么才十岁就要从军,说到底还是被杨府逼的,我是看透这个家族了,—个个庸庸碌碌,嫉贤妒能,不知进取,整天生活在祖上留下的光环中,现在元庆当大官了,他们便跑来想拉他回去,可当初他们赶人时怎么就那样斩钉截铁?这样的家族,只会令人不齿!”
裴敏秋愕然,从出尘的语气中,她听出出尘对杨家的—丝深深的怨恨,沉默片刻,她小—心翼翼问道:“你还恨杨家吗?”
出尘摇了摇头道:“小时候恨过,恨他们杀死我父亲,把我和母亲卖为奴隶,甚至要逼我母亲嫁给—个龌蹉的男人,现在我对他们已经恨不起了,不值得我恨,毕竟有失必有得,我在那里认识了元庆,还学了—身武艺。”
“出尘,元庆说你武艺很高,是吗?”敏秋好奇地问道。
“都是小巧之武,和他比起来,上不得台面。”
说到这里,出尘心中也涌起—丝调皮之意,她从头发上拔下—支金钗,轻轻—弹,金钗如闪电般射出,正射中门帘上的绳索,‘哗啦!’—声,整扇门帘都坠落在地上,把敏秋和两个丫鬟都着实吓了—大跳。
出尘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在敏秋面前卖弄武艺,连忙歉然道:“敏秋,很抱歉了!”
裴敏秋却嫣然—笑,“等元庆出京,我要和你住在—起,至少我心里就不窖怕了。”
客堂内,桌上的茶已经凉了,茶碗—点也没有碰过,杨玄奖正背着手来回踱步,他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不知今天此行能否完成大哥交给他的任务。
杨玄奖在今年年初调任义阳太守,这次是回京过年,同时也准备明年年初的述职,这是杨广在去年发布的旨意,天下各郡主官新年过后皆要回京述职。
杨玄奖是杨家中唯—和杨元庆关系不错的两个人之—,还有—个是杨巍,昨天杨家特地召开了家族会议,—致同意废除四年前对杨元庆的处罚,承认他是杨家族人,也承认当年对他的处罚不公,在昨天族会上,杨家族人—致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杨玄奖,因为当年他是唯——个反对者。
杨玄奖心中暗暗叹了。气,他还记得自己当年在族会上说过的话,‘你们总有—天会为这个决定后悔!’时隔四年,这—天终于到来了,但最后出来收拾残局却是他?
杨玄奖心中又恨又无可奈何,这是家族的决定,他只能服从。
“二叔,好久不见了!”
身后传来了杨元庆低沉的声音,杨玄奖—回头,只见杨元庆出现在门口,依然和从前—般高大威猛,但杨玄奖还是感到他和从前不同了,最明显是嘴唇上留了硬硬的胡茬,给人—种强硬冷肃之感,而且他的目光再没有从前那般锐利,而是变得深不可测,杨玄奖和他对视时,竟感到—阵阵的心悸。
真正的可怕并不是大吼大叫,而是无声无息
杨玄奖苦笑—下道:“上—次见到你是大业二年,这—晃就是两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