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矩眯眼道:“咄吉,你放我走,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咄吉铁青着脸,恶狠狠对魏征道:“趁我没有反悔杀这个老匹夫之前,你立杵带他走。”
回来非常顺利,半个月后,魏征便带着裴矩返回了大利县,望着远妹平静流淌的北黄河,那里便是大隋的疆土,一路谈笑风生的裴矩忽然沉默了,他苍老的眼睛露出了一丝泪痕。
他原以为自己会独孤地死在草原,却没有想到,他孙女婿没有忘记他,把他又从单原接了回来,用五千战俘赎回了他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五千战俘,那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可杨元庆却毫不犹豫地拿出来,甚至没有讨价还价,这让裴矩感到一种亲情的温暖,杨元庆的心中,并没有冷酷到只要江山和利益的程度,他的心中还保留那么一丝良善。
远处一队骑兵疾驰而来,有士兵认出大旗,大减道:“魏参军,总管来了!”
片刻,骑兵驶近,魏征也看见了,最前方之人,果然是总管杨元庆,他对裴矩笑道:“阁老,总管亲自来迎接了。
裴矩笑眯眯道:“他是我孙女婿,他不来接我怎么行?”
杨元庆风驰电掣般疾驶而来,他看见了裴矩,心中大喜,上前激动道:“祖父终于回来了!”
裴矩微微点头,“多谢你有心,否则,我可能熬不过今年冬天。”
杨元庆见裴矩虽然精神不错,但头发全白了,容颜苍老,可以想象他被掳去草原所受的折磨,歉然道:“是孙儿救祖父来迟!”
“哎!都别提了,让我先去大利好好休息两天,再去九原看望我孙女。”
杨元庆笑着向魏征点点头,眼睛里充满了对他的赞许,又立刻下令:“回大利城!”
众人簇拥着裴矩向黄河而去。
房间里,裴矩已经沐浴更衣,坐在桌前细细地品茗大利城最好的蒲桃酒,在他对面,杨元庆拎起酒壶给他满上一杯。
“祖父觉得这蒲桃酒的味道如何?”
裴矩微微叹道:“在草原,突厥人给我喝的是已经酸臭的马奶,吃咬不动的羊肉,有一天,他们大发慈悲,给了我一袋清水,我就慢慢地喝,喝了整整十天,你说这蒲桃酒的滋味怎样?”
“路上魏参军没有给祖父喝酒吗?”
“他说我身体太差,不给我喝酒,整天让我喝粥,喝得我反胃,不过身体倒好了很多,路上我还骂他,现在想想,他其实是为我好,改天我要向他道歉。”
裴矩又笑道:“此人不错,目光高远,头脑清醒,是个难得的人才,元庆,你要好好重要此人。”
杨元庆点点头,这时,裴矩又急问:“说说朝中最新情况,魏征说他也不清楚,现在中原局婆如何?”
杨元庆本来想等裴矩身体好一点,再告诉他,既然他现在问起,杨元庆便不再隐瞒,道:“一个月前,中原发生了一件大事,李密率领瓦岗军攻破了黎阳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