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震走进书房,只见书房内光禄大夫段达、民部尚书韦津、右武卫将军皇甫无逸和右司郎卢楚等四人都已经到了,就在等他一人。
“老臣参见越王殿下!”独孤震上前深深施一礼。
“独孤相国免礼,请坐吧!”
在五人中,独孤震是相国,因此他也是首辅,地位崇高,杨侗也对他格外尊敬,请他坐首位。
杨侗今年只有十四岁,但他少年老成,聪颖异常,深得杨广的喜爱,时局混乱和不断爆发的大事使他忧心忡忡,他原本应该是一个开朗快乐的少年,却因为天下动荡不安而变得愁眉不展。
“独孤相国,我们刚才已经商议了片刻,现在主要是两件大事,一件是三十万突厥骑兵大举进攻丰州,另一件是太原李渊未奉召,擅自去关中平定杨玄感之乱。”
杨侗话音刚落,光禄大夫段达便冷哼一声道:“殿下不必为他遮掩,什么平定杨玄感之乱?李渊分明就是起兵造反,自封大将军,还封两个儿子为郡公,他有什么资格册封,连旗帜都变了,除了造反,还能有什么理由解释他的所作所为?”
段达也是武将出身,性格直率,再加上他和李渊关系不好,他毫不留情地批判李渊所谓关中平乱。
杨侗连忙道:“段使君请稍安勿躁,且听一听独孤相国的看法。”
独孤震叹了口气道:“在臣记忆中,李渊是一个胆小懦弱之人,圣上也是这样认为,说他起兵造反,臣怎么也不会相信,或许他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不得不做出一些让人误解的事情,但他毕竟还是自称隋臣,向天下宣布去关中剿灭杨玄感之乱,还主张迎圣上回京,臣以为不到最后关头,不要轻易下结论。”
独孤震明显偏向李渊的话引起其他四人不满,谁都知道,李渊是独孤震的外5,他当然不会承认李渊是造反。
其实独孤震晚来了半个时辰,在这个半个时候内,众人已经达成了一致看法,越王杨侗也做出了讨伐李渊的决定,只是给独孤震一个面子,听听他的意见,这些独孤震都不知道。
皇甫无逸冷笑一声,“那怎么解释他改旗易帜?竟然用白旗,那是突厥人的旗帜,正逢突厥大军南下,他却举突厥白旗,这是什么意思?他以为自己换一身白衣,别人就不明白他的欲盖弥彰吗?”
韦津是京兆韦氏的第二号人物,是家主韦霁之弟,出任民部尚书,他疑惑道:“突厥攻打丰州和李渊起兵造反,臣觉得里面有点蹊跷,会不会是李渊和突厥达成了某种默契,突厥进攻丰州,拖住杨元庆,而他趁机取关中,所以他才用白旗。”
“绝不可能!”
独孤震断然否认,“如果大家一致认为李渊是造反,我无话可说,但如果说李渊勾结突厥,那是绝不可能,上次雁门之战,杨元庆大败突厥,突厥人安能不思报仇?我认为突厥进攻丰州是他们的既定策略,和李渊没有半点关系,只是李渊抓住了这个机会。”
杨侗点点头,“好吧!我们且不说李渊有没有勾结突厥,但他私自募兵,未奉召出兵,擅自册封官职,这些都是大逆不道之罪,孤不会容他,孤已下令虎贲郎将宋老生率军前去拦截,又命屈突通暂退出关中,驻防河东郡,不准李渊入关中,另外,杨元庆请求支援,朕不知该怎么办?大家可商议一下。”
这时,一直没有吭声卢楚说话了,他是范阳卢氏家主,是山东士族领袖之一,在这关键的时候,他要站出来为杨元庆说话。
“殿下,臣认为朝廷出兵支援不现实,钱粮支持也不现实,毕竟丰州太遥远,臣建议朝廷可以采用声援的方式,一方面朝廷要嘉奖杨元庆保卫大隋边疆,抗击异族入侵的功绩,另一方面号召大隋各郡义士赶赴丰州参与抗击突厥,并准许杨元庆册封六品以下勋官,这样才能体现出朝廷对于丰州抗击异族的支持。”
房间里一片寂静,谁都听得出卢楚有偏心,但他说得很有道理,即使有人想反对也无从开口,毕竟杨元庆确实在抗击突厥入侵。
这时,杨侗缓缓道:“孤一直认为杨元庆是大隋的柱梁,皇祖父雁门有难,他率军勤王,获皇祖父承认,既然皇祖父给了孤一定权力,那孤就可以做出一些决定,杨元庆率军抗击三十万突厥大军,为国效力,作为朝廷决不能无动于衷,即使不能实际支援,也必须声援以表态,卢使君的建议孤完全赞同,此事就这么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