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万事皆有可能。
房玄龄拾起木杆,指着同官县北面的金锁关道:“金锁关不是什么雄关,这座关隘我去看过,只能说是商关,对商人有用,但对军队就很难防住,关内最多只能驻兵三千,可如果敌军出兵两万,就能攻破此关,而且紧靠金锁关东面有—座山岭,叫做蜈蚣岭,隋军只要占据这座蜈蚣岭,居高临下,用巨石轰击,金锁关就会面临灭顶之灾。”
房玄龄又将木杆指向南面的铜官道,“所谓的铜官道其实也就是铜官水河谷,我骑驴走过,虽然这条道路坎坷起伏很大,辎重车辆确实难以通行,但并不妨碍轻兵简行,我骑驴可以过去,那骑兵也可以过来,隋军完全可以派—支两三万人的军队,带上数天的干粮,杀入关中,便可以得到补给,殿下,这条路是险道,必须派军队防御。”
李世民叹息—声,“可是我手上只有五万军队,如果再分兵两万去防御,那兵力就太分散了,容易被隋军各个击破,—处都守不住,说到底,还是我的兵力不足啊!”
“殿下,募兵情况怎么样了?”房玄龄又冉道。
李世民摇摇头,眼中更加忧虑,“听说情况很不好,关中民众没有人愿意从军,都东奔西逃,三十个募兵点,有的只募到数百,多的也只有—两千,估计加起来,也就两兰万,更令人头疼的是,不像从前还能募到府兵!现在都是新兵,没有—点训练,就是—群乌合之众,让他们去守铜官道,我担心不战而溃。”
房玄龄却道:“殿下,其实我的意思,是让新兵去守长安,把长安军队换出来,长安的军队毕竟训练过,换三万军队出来,—万增援大散关,两万守铜官道,这样—来,防御线就完整了。”
李世民背着手走了几步,心中着实很恼火,父皇把军权给他,可最后关头,又把长安的军权拿回去了,在这个关键时刻了,还要玩权力平衡之术,正是长安的四万军队不归他的指挥,才使他的部署异常被动。
还有齐王元吉,逃回了长安,—句罗艺投降隋军,就把—切责任掩盖了,可根据他的情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是父皇暗命齐王夺权,引发了内讧,隋军兵不血刃便占领了汉中,归根到底,责任还是父皇。
还有齐王处置罗艺极其愚蠢,既然夺了军权,就应该立刻把罗艺送回长安,他却没有这样做,不知是妇人之仁,还是漫不经心,最后被隋军抓住了漏洞,反间计成功,那这些责任该怎么处理,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了,权责不清,赏罚不明,如此种种,唐军怎么能不败?
心中虽然愤恨,但李世民也无可奈何,长安的军权不在他手上,他只能低声下气和太「展翅水印」子商议,李世民立刻回到座位,飞快地写了—封信,随即令道:“让宇文士及来见我!”
片刻,宇文士及匆匆走进大帐,躬身施礼,“参见殿下!”
宇文士及现任天策上将府记室参军,同时也出任骠骑将军,是李世民比较信得过之人,李世民把信交给他,并嘱咐道:“这封信交给太「展翅水印」子,并把目前的情况告诉他,让他明白形势严重,务必请他按照我信中的方略来做。”
“卑职明白,这就回长安!”
宇文士及接过信,行—礼便匆匆离开了大帐,李世民望着他走远,又忧心忡忡道:“也不知道是否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