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婆抬头看了眼墙上的符咒,长叹一声:“问卜是假,探话是真,你真当老婆子我什么都不知道?”
方霖没有被戳穿的慌乱,仍旧不动如山,稳稳道:“若您还心疼蓉蓉,就不该看她枉死而无动于衷。”
隐婆哀声道:“我怎能无动于衷?!蓉蓉……她果真是这么死的?”
徐琇非常坚定道:“是我亲自验尸定论的,她被一名男子玷污后,捆住手脚丢入了宁河,窒息而死。”
隐婆越听越痛苦,闷声道:“是我害了她啊……”
“蓉蓉果真是您孙女?”徐琇问。
此刻的方霖已经功成身退,坐在一旁喝着水,看徐琇问话。
隐婆目光飘忽,从符咒上挪开又落到桌上的香炉。
她摇摇头:“是,也不是。”
徐琇琢磨着她的回答,又联想起方霖这番探话。
方霖将廖蓉蓉受害的经过告诉隐婆,是断定廖蓉蓉对隐婆很重要,如果只是正常死亡,隐婆或许不会承认身份,但廖蓉蓉是受尽屈辱而死,这就像把刀似的戳进了隐婆的心里。
既然如此在乎,隐婆为何还要否认与死者的关系?徐琇忽然有个模糊的猜想。
她问:“您当年,到底是……怎么得到廖蓉蓉的?”
寻常老百姓若是没有子嗣,那么去亲戚家抱养一个是最普遍的做法。但根据村民所言,隐婆的家人都死光了,也无旁系宗亲——恐怕就是有也没来往,那么廖蓉蓉的身世就比较令人怀疑了。
隐婆耷拉着眼皮,好似垂死挣扎般沉默着。她的目光扫过这间屋里的每个物件,都像掀起回忆的浪潮。
老了的人啊,总是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回忆可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