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想必你有许多疑问。”许言卿将一个空酒杯摆到对面,斟了满满一杯,“我现在还有些耐心为你解答。”
方霖目光微转,犹豫片刻才在许言卿面前坐下。
他在那片刻里想了许多,许言卿自称许琇家人,听语气还是非常关切的家人,那先前的种种事端却说不太通。
“廖家村的杀手,陶刚,”他顿了顿,“是你的人。”
“是。”许言卿毫不犹豫道。
方霖沉声道:“但他曾险些害了许琇。”
许言卿微微一愣,喜怒难分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鸷:“所以我留不得他,不然他不过是失手一次,何至于以命相抵呢?我又不是璠王,不以杀人为乐。”
“你是故意派他去刺杀璠王的,明知璠王身边高手如云,还要陶刚一人犯险。”方霖很快就想明白先前的事,嘲道,“真是好手段,何必自愧不如璠王。”
“看来你没有我想象中的笨。”许言卿左手轻撑起半侧的脸,右手放下酒杯,指尖在杯沿摩挲,“这酒可是凌云楼的棠花酿,方少卿不尝尝吗?”
方霖垂眸看着杯中略粉的酒,甜甜的味道让他想起徐琇。
他沉声道:“你做这一切是为什么?”
“复仇。”许言卿诚实道。
“你也是为当年徐家的案子?可是你难道不知许琇回安城也是为这件事吗?”方霖疑惑地问。
“我并不为徐家的案子。”许言卿轻瞥他一眼,冷哼道,“世人都道许家许佑玩物丧志、败空家产,落魄狼狈回江南,可谁又知道我家当年才是璠王的第一刀。”
说到此处,许言卿目露狠色,手攥成拳竟将那只白玉杯生生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