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火药都堆在了隔断后面,只要再等上一会,火就会烧到里面,然后这一间屋子就会瞬时夷为平地。
噼里啪啦的火花映进他的眼眸,也让他稍稍恢复了理智。至少,他得活着出去,亲自问一问徐琇。
许言卿的人已经离开,院子太偏僻,他就算喊也喊不到人来帮忙。而且他的虎头弯刀还被许言卿带走了,这下想要挣脱绳索,就非常难了。
方霖挣扎着用手肘撑起身,然后动了动尚且算自由的几个指尖,细细摸索着手腕上的绳扣——往往锁人的绳扣都是有技巧的,一味打死结反而会让人更好逃脱。
他进大理寺后,跟着刘卿学了不少绳结,专门用来捆犯人用的,没想到此刻竟然用在了自己身上。
解绳结是个耐心活,尤其是火烧眉毛的时候,还得气定神闲。那边纱幔都快烧完了,他手腕上的绳结才稍稍松了个口。
那几名壮汉使的劲太大,往后若是还有机会,他一定要让大理寺那些人强加锻炼,做到每个绳结都如此,那犯人定然是逃不掉。
“都什么时候了,我竟还有闲工夫想这些。”方霖自嘲道,他额角的汗越渗越多,说不清是热的还是慌的。
绳结在他的紧攥下终于松动,他的双手瞬时重获自由。拿回面前一看,那指尖已被麻绳蹭破了皮,血肉模糊。
可他顾不得这些,飞快解开脚上的绳索,起身环视了一圈,没发现能将火扑灭的东西。
这下他再没了刚刚解绳扣的耐心,抬脚就踹裂一旁的圆凳,从四分五裂的肢体里将凳面拾起,径直朝闪烁的火光扑去。
连踢带踹,也不见火势减弱,反倒直逼隔断而去,
眼见就要烧到装着火药的麻袋,方霖眼疾手快地想提起,可他的手指被磨破,使不上大劲。而且那些麻袋都有几十来斤重,想要短时间内搬远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