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叫起。
陈洵也不敢起,何况他也没脸起。
他仍跪在地上,沙哑着嗓音答道:“属下跟何大人已经有一阵子没碰面了,这些日子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发现了什么,城门口和城内的巡逻忽然严苛了许多,何大人怕被人察觉,便与属下商量每隔三日于一处茶馆碰面,他会在那留下近日查到的事,而我们拿到后再直接传给您。”
“原本按照计划,应该要两天之后我们再去茶馆找何大人给我们的线索。”
“可昨天——”陈洵一顿,这是他第一次办事如此不力,不仅没查到线索,竟然连人都没护住,他脸上的自责根本藏不住,手撑在膝盖上,手指紧绷,力气大到像是要把自己的膝盖骨握碎,他闭着眼睛嘶哑着嗓音接着说,“昨天我们留在何府那边的人忽然传来何大人暴毙的消息。”
“属下得知消息后去了一趟何府,那个时候何大人已经身亡两个时辰了,属下曾检查过他的身体……并无不妥。”
赵长璟清楚这句并无不妥是什么意思。
并无不妥代表着何丞锡并非死于中毒和他手,他握着茶盏沉默不语,半晌才出声,“如今城中什么情况?”
“何大人死后,按察使褚晖、布政司许吉卿以及开封府的知州、通判都曾去过何府,他们都是去祭拜何大人,暂时看不出他们有什么问题。城中巡逻也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过城门口的检查比以前更加严苛了,现在不管出城还是进城都会仔细检查,尤其是……二十七、八的男子。”
这显然是针对四叔的一场检查,顾姣一听这话立刻紧张地看向身边的四叔。
赵长璟接到她的眼神,在桌子底下握住她的手。
“何府那边的人还在吗?”他继续问陈洵。
“还在!”陈洵说,“属下怀疑是有人买通了何府的人,所以这阵子一直让人盯着何府那边,看看会不会有人与外人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