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融瑟缩成小小的一团,往他怀里拱了拱。
顾承暄一怔,明白她是被吓到了,心生胆怯在找寻安全感。
目光不由落在那张与永庆有两分相似的面孔上,他心底一颤,并不急于放开小公主,抱住她的手指微微蜷起,顾承暄轻轻将小公主往怀里拢紧了些。
他在做梦么?是她回来了……
如若能重来,他不敢想象,自己是否会再次放手。
小公主柔软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粉雕玉琢的少女垂着头缩在他的怀中,像一只受到惊吓毛茸茸的小兔子。
小兔子……
顾承暄不禁想起被自己藏在心口处的那只雕成兔子的陶瓶。
想到小陶瓶的主人,他倏然间自越陷越深的回忆洪潮中艰难脱身。
昂首挑挑眉舒展开眉目,顾承暄依旧用着冰冷的语调沉声问道:“公主好些了么,若是无碍,便下来罢。”
景初融闻言睁开双眼,道了声谢便自他怀中下来,落了地。
军士回禀道:“金雕已被将军射出的三箭穿心而亡,箭支入骨三分。”
恐雪林中藏有其它猛禽,众人便不多做停留,歇息片刻继续上马行进。
余下路途顺遂了些,顾承暄的心绪却再难平静。
心事藏得越深,勾起时便越痛。
岁末将至,新岁将启。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他的月亮却永远陨落在了旧年,再也照不见新岁里的顾承暄。
或许,月亮早就陨落了呢,只是他不曾发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