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融的眼底流露出几分欣喜。
“她因何而喜悦。”顾承暄立在一侧打量着小公主的神情,眼尾微微上挑,眸色乌沉沉的。
飞雪渐渐被掌心的温暖消融,化作几滴晶莹。景初融放下手,偏了偏头,露出姣好容颜,“琉璃世界上下一白,独有艳色惹眼,能入将军之目,我并非那超尘拔俗之人,只是大千世界中的一片雪,将军自然看不到我,不会注意到我,更不会信我。”
顾承暄半面浸染在昏黄灯火里,眼角眉梢似是涂上朦胧雾气,看不出情绪。他默了默,道一句:“夜深寒气重,公主早些回房歇息。”便转身要离开。
“今夜大雪,这几日的路是走不成了。”景初融双手掌心微阖,笼在嘴边轻轻哈着热气,不去看顾承暄。
“是,需得在幽州府衙小住几日,待雪化了再启程。”
景初融“嗯”一声应下,俯身捧起回廊阑干上的松雪,揉成一团放在阑干上,又捧起一捧雪揉成小的团团,两相重叠,揉成一只小雪兔护在掌心。
这还不够,她捻起冰块做成两只长长的兔耳朵,插在雪团的头顶。又自地上捡起一根短小的枯枝,在雪团上开始雕琢。
顾承暄已走至门前,将要伸手推门入户时,转身望了一眼景初融。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被定罪带回上京候审的途中也有心思玩雪。
该说她什么好呢,天真无邪?她那副纯良无害的无辜面孔看起来倒是真配得上这四个字。
顾承暄视线下移,落在了景初融手中的雪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