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略微用了些早膳后,景初融便让宫女引着路,按照昨夜规划的路线依次去拜访越贵妃与冯贵妃。
她从宫女处得知冯贵妃懒怠,起得晚,又因着储秀宫距离她的筑玉轩远,遂先去了钟粹宫给越贵妃请安。
自钟粹宫出来,景初融沿着太清湖畔往皇帝寝殿方向走。
冬日的太清湖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日光透过云层射向湖面,泛起耀目银色光泽,莫名刺痛了眼睛。
晨间各宫忙着梳洗用膳,宫人多在各自宫苑里忙碌,宫苑外的御道上罕见人烟,除却寒风卷携落叶翩舞,周遭十分寂静。
景初融一面走一面悄然细细打量周遭环境,不知不觉间便走进皇帝寝殿与侧殿之间的甬道。
“站住!”
一声尖利的女声划破清晨深宫禁苑内的寂静,惊起寒鸦自枯枝败叶堆里簌簌飞起。
景初融闻声停住脚步,不慌不忙转身回望。
身前引路的宫女看清了来人的面孔后,慌忙颔首俯身行礼:“奴婢见过永嘉公主,公主金安。”
来者梳着小而枯黄的发髻,约莫是惊鹄髻的式样,只是发量少了些,撑不起惊鹄髻的美感。
瘦而枯的发髻上坠满了各式簪子、金玉钗子、步摇,过于庸俗夸张。
永嘉描着极细的柳叶眉,涂着色泽过于鲜艳的胭脂,她脸上留白极大,这一黑一朱印在上面,莫名有些滑稽。
不愧是冯贵妃的女儿,行事作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永嘉公主走得着急,满头钗环叮当作响,与沉静自若的景初融相比,永嘉明显透出狼狈不堪的模样。
待她走近了,便乜着眼打量景初融,眸色中尽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永嘉两手各自扶着身旁的两名侍女,姿态高傲至极,她翘起下颌睥睨道:“你就是昨日刚回到上京的景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