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融顺势低泣道:“将军,我自幼孤苦,如今在上京好不容易得了安稳日子,只一心好好生活,并无胆量去做甚么伤天害理的事。还望将军宽宥,莫要彼此为难。”
“你我如今一损俱损,将军应当明白,知而不言,是为欺君……”
不愧是她,陈情的同时不忘警示顾承暄,他方才殿上欺瞒纪王已然被她捏住把柄。
两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顾承暄不由冷笑一声。
果然是只小狐狸,狡猾得很。
顾承暄亦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静默着双眸冷冷打量小公主片刻,他开了口,音色冷冽低沉:“公主可知,知恩图报?今后我若有所需,不知公主给是不给?”
景初融心下了然,抿抿唇乖顺地应下:“景霁明白,日后少将军若有需要,景霁定然全力相助。”
顾承暄不动声色咬紧后牙槽,目光停在景初融的下颌处白皙的肌肤。那里方才留有他印上的红痕,此时近乎消退了。
随着方才两人相拥时短暂的温暖,一并消退了。
他的语气中透出难以捉摸的不悦:“话虽如此,我顾氏满门忠于大厉,公主莫要得寸进尺,生出不利于江山社稷的事端。若是有朝一日兵戈相向,我定然不会手软。”
景初融盈盈一礼。
看穿又如何?他还不是甘愿帮她遮掩着。
眼泪不过是她最不屑一顾的武器。
不过也要分时候,譬如对付顾承暄这种人,一双盈盈泪眸直直望过去,往往有奇效。
顾承暄抬手拢紧大氅,面上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孤傲,唯余耳根红晕诉说着方才情景。
他转身将要离去,忽而袖摆一顿,僵在半空中。
景初融望着攥住的绣着玄金暗纹的华贵衣料,指尖微凉顺势覆上顾承暄的手背,沾染他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