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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芝才名远扬,出自文官世家谢氏,年纪轻轻便已官至户部侍郎。其父执掌礼部,任尚书数十年,桃李满天下,而今朝中新锐及翰林院学士多出自其门下。

见景初融起身,他亦极有风度拱手还礼。

再抬首时,谢怀芝唇角溢出一抹温和笑意,他笑时如朗月清风般柔和清明。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谢怀芝可谓是景初融来到上京城后见过最合眼缘的一位男子。

滕王头脑简单且迂腐自大,恭献王陆恪寒阴郁若深山毒蛇,神秘莫测。

而顾承暄未免太过孤冷,似是山巅高岭终年不化的霜雪,又如满月之下冲锋陷阵的头狼,令人心生畏意。

谢怀芝眼带笑意,手执酒盏微微一扬,示意景初融。

这般神仙人物竟会主动来寻她一个初回上京的公主攀谈?

景初融一怔,而后漾开梨涡浅笑,俯身自案上执起杯盏,笑道:“常闻谢侍郎人如芝兰玉树,文采冠绝上京,百闻不如一见,谢侍郎的风采果真超凡脱俗。有幸相识,敬安敬您。”

谢怀芝敛眸莞尔一笑:“公主过誉了,今日是怀芝唐突,唯恐扰了公主雅兴。承蒙公主不弃,这杯酒,应由怀芝来敬。”

说罢,便举杯仰颈一饮而尽。

景初融亦回以嫣然笑意,杯盏递至唇边,将要饮下时,忽闻陆恪寒那阴恻恻的声音由远及近。

“别来无恙啊,敬安公主可还记得本王?”

景初融寻声望去,只见陆恪寒双眸定定看着她,勾出一抹苍白诡谲的笑。

似是被“嘶嘶”吐着血红信子的毒蛇盯住了一般,景初融倏的脊背一凉。

前者用来形容面前这位阴郁莫测的恭献王爷,至于她脊背一凉的原因么……那倒不是因为陆恪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