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语一夕之间甚嚣尘上,登基在即,纪王不想多生事端,遂命钦天监占卜缘由。
是夜,一道先皇遗旨被请入了储秀宫,阖宫震动。
整日里养尊处优坐等荣升太后,被吹捧地飘飘然的冯贵妃登时自美人榻上跌落在地,柳眉倒竖尖声怒斥着传旨太监:“胡说!陛下怎会下旨让本宫陪葬!你们这群阉人休要诓骗本宫!”
“咱家哪敢诓骗娘娘呢?先皇与您伉俪情深,临去了还舍不得您,实在是令人动容,娘娘,这是您的福分。
近日宫中异象频生,占卜了一番也是这么个意思,先皇在那头迟迟等不见娘娘,着急来催了。”
传旨公公蔑着细长的眸子瞟了眼面色煞白跪在下首的冯贵妃,悠哉悠哉地扫了下拂尘。
“不,不,”冯贵妃嘴唇发青不见血色,她哆嗦着猛地抬起头来:“皇儿呢?皇儿在何处,本宫要见他!他是你们未来的君主,我本宫是他的生母,本宫是要做太后的人!皇儿不会眼睁睁看着本宫赴死的,他在何处?把他给本宫叫过来!”
“娘娘,咱家劝您还是省省力气罢。别挣扎了,没用的。这道旨意是纪王殿下亲自取出来的,若非殿下的授意,咱家也不敢来惊扰了您呀。”
传旨公公冷嗤了一声,眼中尽是轻蔑,他将圣旨赐下,转身踱着步子慢悠悠晃至殿门前,而后回身撂下话:
“新君登基在即,自然容不得眼皮底下再出什么乱子,您若违了先皇的意,不愿去陪陛下,嘿呦,谁知道殿下能否顺利继位呢。
对了,咱家好心提醒娘娘一句,您的兄长冯首辅也是这么个意思。咱家劝您哪,好好收拾收拾,为免夜长梦多,最晚明个天亮前,您就得上路了。”
冯贵妃染着艳丽丹蔻的指甲深深嵌入肉中,刺出的鲜血攀上指尖,染的丹蔻猩红刺目。
她面色惨白,两眼空洞地盯着那道明黄圣旨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