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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鞭明明击打在顾承暄的身上,她却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住了。

也不知庭院里正在受刑的顾承暄如何了……

数到后来,景初融的一颗心都数乱了,听着动静仍不见有收手的意思。

最后一鞭落下,凛冬长夜终于安静了下来。

今冬的第一场雪倏然从天而降,纷纷扬扬,大若鹅毛。

顾承暄仍旧挺直脊背,赤着上身端端正正跪在冬夜初雪里,挺拔如劲松。

背上骤然一轻,他闷哼了声,强抑着将涌出喉咙的血沫咽了回去。

行刑全程,他咬紧牙关隐忍着碾碎骨肉般的剧烈痛楚一声未吭。

雪势渐大渐厚,顾承暄直直跪在雪地里,洁白的雪片方一落上他的肩背,便沾上了未凝固的血水瞬间被染红。

老侯爷打累了,虎尾钢鞭倏的自手中脱落,他不敢去看儿子背部惨不忍睹的伤势,顶着疾风离开,空余一声沉重的叹息随风飘荡在夜色中。

庭院中登时再度寂静下来。

角门被推开时的“吱呀”声无比清晰传入了顾承暄的耳中。

背上倏的一暖,少女独有的清甜气息随披在肩上的斗篷一同笼住了他,似是迟来的春意,为他隔开凛冽的冬季。

背部僵硬不能动弹,顾承暄艰难地转动脖颈,侧目去看。

肩上披着的月白斗篷率先闯入眼眸,颜色淡淡的,却强烈而精准地刺中了他的心事。

两人彼此错过,时隔多年在漠川雪原重逢时,却是剑拔弩张之势。她身着月白斗篷一心逃脱他的追捕,他张弓搭箭险些伤了她的性命。

那一箭,一定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