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暄双目赤红,闻言霎时全身一凉, 心脏蓦地被狠狠掐紧,双手抑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那夜, 顾承暄执拗地立在景初融房外彻夜未眠等了整整一宿, 任何人来劝解都无济于事,哪怕是守在景初融榻前的云太妃听了亦于心不忍, 打发人来劝了三四回后, 云太妃亲自来见他。
“王爷请回罢, 这儿有我守着,融儿若是醒了定当遣人去贵府知会一声。”
顾承暄双目熬的血丝满布,仍不为所动。
云太妃见状不由地叹息了一声,又道:“这样罢,既然王爷不肯走,那我们各退一步,我安排人在公主府中给王爷收拾间厢房,王爷暂且去歇上一歇如何?”
顾承暄终于开了口,他朝云太妃恭敬一拜,因着滴水未进声音格外低哑:“晚辈多谢娘娘好意,娘娘快请入室陪伴公主罢,晚辈就在此等候便可,无需休息。”
云太妃静静地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往昔意气风发的青年一夜间忽的憔悴了许多,眼底乌青,下颌冒出细密胡茬,无一不在昭示着他焦灼不宁的心绪。
“年轻人啊,珍重。”云太妃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转身入室。
繁星渐隐,东方既白。天亮后景初融还未醒来,顾承暄只去厢房小憩了一个时辰便又回来守着,自天明时分守到正午,从正午等到入夜,十二个时辰了,景初融依然未有苏醒的迹象。
期间太医每隔半个时辰便来请一次脉,入夜后,太医署掌院使对着顾承暄直摇头。
“还有两日,老臣只能说希望渺茫,还望摄政王能看开些。”
又过了一个日夜,掌院使复诊后沉重地叹了口气,一言不发离开了。
身后,云太妃哭得不能自已。
三日之期已至,那一夜,云太妃吩咐人将立在门外守了三日寝食难安的摄政王请了进来。
“再看看融儿吧,应许这是你与她……”
“不会的!”顾承暄的声音哑的厉害,语气却是意外地坚定,“不会的,她一定会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