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
前面便是断崖,脚踩出的小路到了此处便是尽头,前方再无人生还的可能。景初融霎时失了全身力气,再也站不住。
方才她心慌得可怕,七上八下猛烈跳动,像揣了只兔子。此刻却心如止水,如坠冰窖。
她很想大哭一场,可满心沉重的酸涩堆上眼角,却一滴泪也哭不出来。
哀莫大于心死。
她不能哭。
大厉数万将士还在等着她。他不在,她便替他守着他的军,替他看到王师北定的那一日。
回到营帐内,瞿剑兰捧着一只巴掌大的箱箧送至景初融面前。
“这是长烁留给你的,他说他从前领兵作战向来势在必得,从不会想到给自己留后路。唯独这一次,心中有了更深的牵挂,破例开始担心害怕,遂留下这些物件给你,说是里面有他的答案。”
瞿剑兰走后,空荡荡的营帐里只剩下景初融一人。
她打开了那只箱箧,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金狮军的令信。武安侯府掌管多路兵马,唯有精英中的精英--金狮军独遵从顾承暄的命令,而不是武安侯府。
彼时景初融尚未登基,武安侯府效忠的是大厉,而顾承暄认定的只是景初融。
他将他的后路留给了她,号令金狮军留守上京城护她安危,必要时刻只尊景初融,不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