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知道后,不但不赞赏子贡,反面批判子贡,孔子说:世上万事,不过义、利二字而已,鲁国原先的律法,所求的是树立人们心中的一个‘义’字,只要大家看见落难的同胞时能生出恻隐之心,只要他肯去救赎同胞并带回国,那他就完成一件善举。
事后国家会给他补尝和奖励,让这个行善举的人不会受到损失,而且得到大家的赞赏,长此以往,愿意做善事的人就会越来越多,所以这条律法是善法。
而你子贡的所作所为,貌似是崇高的品德,但却拔高了大家对‘义’的要求。往后那些赎人之后去向国家要钱的人,不但可能再也得不到大家的称赞,甚至可能会被国人指责,责问他们为什么不能像子贡一样为国分忧,这些人就会放弃救赎落难的鲁国人。
后来的事实确实正如孔子所料,很多落难的鲁国人再也无法返回故土。
从这个故事可以看出孔子的智慧、通达,他能够洞察人心的常理和常情,绝不是腐儒那样的刻板、偏执、极端、不通人情、假道学。”
刘璟点点头,“这个故事说得很好,但又和解决地方势力诉求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很大,就是常识、常理、常情的重要,人有恻隐之心,这是常识,他会同情同胞,而做了善事,国家就应该嘉奖补偿,这就是常理,而不能一味地要求他们追求崇高道德,同样,做善事之人也会心安理德接受补偿,这就是常情,只要州牧记住这个原则,不要就能合理适当地解决各地方势力的要求了。”
“可是怎么样把握住这个度呢?”刘璟又笑着问道。
蒋琬想了想道:“所谓度,其实就是‘不就高’也‘不就低’,打个比方,想子贡那样太高追求道德固然不可取,同样,道德放得太低也不行,假如鲁国的对救人的赏赐过重,一些贪财商人会发现有利可图,为了获得重赏而故意卖人去邻国,这同样使会道德沦丧,所以度的关键就在于‘中庸’,不偏左也不偏右,善于妥协,这才是治国的正确之道。”
蒋琬的一番道理让刘璟十分赞同,处在州牧这个位子上,刘璟对这种利益平衡深有体会,江夏和襄阳的利益之争,世家和官权的利益之争,武将和文官的利益之争,文聘、黄忠这样的本土系和魏延、甘宁这样的外来系的利益之争,将来还有荆州和巴蜀的利益之争等等。
蒋琬的建议无疑是一种思路,‘不就高’也‘不就低’,只要把握住这个中庸原则,他就能处理好各派利益关系,想到这,刘璟向蒋琬拱拱手,诚恳说道:“公琰的建议,刘璟铭记于心!”
就在荆州向上庸郡大举进军之时,司马懿也抵达了成都,他这是第三次来成都,奉刘璟之命向刘璋交涉,明确要求刘璋出兵汉中。
州牧府内堂,刘璋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司马懿的要求来得太突然,使他一时没有准备,他听完司马懿的要求,半晌才道:“既然我答应为荆州北征汉中尽一份力,我当然会说话算话,但我们协议中写得很清楚,应该是明年春天攻打汉中,怎么提前了一年?。”
旁边陪同接见的新任益州别驾黄权也道:“而且说好是春天时双方州牧先见面,下半年荆州才进攻荆南,可一开年荆州便发动了对荆南的战役,那双方州牧见面的计划怎么安排?”
司马懿神情肃然道:“之所以正月初二决定进攻刘备,是因为我们得到了公子刘琦的死讯,琦公子是前州牧的长子,是荆南主人,他离奇而死,我们需要给荆州军民一个交代,同时我们不允许刘备趁机窃取荆南,所以我家主公当机立断,发动军事进攻,至于汉中”
说到这,司马懿的语气变得冷漠下来,“关于汉中,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张鲁知道了荆州军的计划,而先发制人,偷袭战略重镇上庸,我家主公希望州牧给一个说法,究竟是谁向张鲁泄露了荆州军的北上计划?当初你们可是向我承诺过,绝不泄露秘密,现在又怎么说?”
司马懿严厉的语气使刘璋有些尴尬,其实他心里明白,一定是吴懿张任等人暗中向张鲁泄露了秘密,才导致张鲁先发制人,可是他又怎么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