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旭看得一卷奏章,忽地合上,沉声道:“江顺曾等人气焰嚣张,这几日指使官员四处弹劾,预想将金明堂,戴阶拉下马,他们是怕自己那几万倾地被充公了。偏父皇心软,还容得下他们。”
语声飘于坐在下首,身穿绯红官袍的年轻男子耳朵里。
他温和道:“殿下稍安勿躁,此乃顽疾,非一朝一夕可以治愈。”
杨旭由不得叹口气。
大梁到得今日,正是繁华昌盛之时,然蛀虫也不少,他朝气蓬勃,志得意满,总想将大梁治理的更好,而不是像父亲那样,止步不前。想起去年,父皇这等年纪还大选美人,填充三宫六院,他眉头更是拧了起来。
晚节不保。
“怀璟,那依你看,便任由他们胡作非为?”他转过头看向那年轻男人。
那个差些成为自己表妹夫的人,他欣赏他才思敏捷,满腹经纶,在卫琅修得《武宗实录》之后,主动与皇上提起,后来便升他做了左中允。
卫琅放下手中笔,缓缓道:“殿下该以不变应万变……殿下要扳倒江顺曾等人,对他们亦是如此,然而比起殿下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他们不值一提。”
杨旭的嘴角就翘了起来。
确实是以卵击石,只跳梁小丑不自量力,看多了也倒尽胃口,他瞧向窗口道:“金明堂那时去湖州,多少摸了江顺曾的底,而今他调至河南,父皇正拟巡按去视察,我看骆昀此人极是合宜。”
听到这名字,卫琅略是停顿了下,方才道:“早前江大人便是骆大人上峰,下官听闻,二人之间有些罅隙。”
“哦,”杨旭回头看卫琅一眼,“我倒忘了他与你卫家有些渊源。只他若胸怀坦荡,别人也不能说他挟私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