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解决完之后,礼部尚书卢大人上书道:“陛下,近日神都天气炎热,往年到了七月下旬,便要到冀州别院避暑,可今年温度远超往年,陛下是否要提前准备……”
今年确实比往年要热,太极宫纵是冬暖夏凉,今年才初夏时分,便热得让人生躁,就连冰块也比往年多用了一倍。
朝熙道:“先让冀州别院那边准备上吧,今年天热,早早去冀州别院避暑也好。”
下朝之后,宫人又来报:“陛下,永安王府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永安王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朝熙惊喜道:“此话当真?”
宫人忙道:“奴婢不敢扯谎,听闻还是朱院判亲自诊的脉,断不会出错的。”
朝熙又道:“可查了记档,是哪位郎君的?”
宫人道:“按照时间来算,那日是沙郎君和修郎君同时侍寝,不过修郎君已经被太医院开了刀,断了子孙念想,所以此番,是那位沙郎君无疑。”
朝熙听到这个消息,倒是难得畅快了不少:“花灵,你亲自去太医院,让朱院判亲自照料表姐这一胎,必保无疑。那位沙郎君侍奉得当,即日起,册封为永安王侧君,赏赐翻三倍。”
朝氏皇族子嗣凋零,朝阳虽是朝熙舅舅的女儿,可当年却是朝熙的祖母亲自赐了朝姓。朝阳的孩儿,自然也是皇族子孙。
若能一举得女,永安王也算传嗣有功了。
朝熙用过早膳之后,便觉得要亲自出宫去永安王府见见表姐。
更衣之后,朝熙想了想,突然对花灵道:“你去紫光宫传旨,让空贵君与朕一道同去吧。表姐有孕这样大的喜事,朕也带着空郎去沾沾喜气。”
花灵忙应了一声,着人去紫光宫宣旨了。
登玉听到消息也惊喜万分,那方小贵正在给空寰换衣打扮,登玉便欢喜道:“陛下竟也想着带主子您出去沾喜气呢,看来陛下也是想早日怀上主子的孩子。主子,这几日斐医官给咱们开的补药,可要抓紧喝,不能耽误了。若您传嗣有功,这封赏定然也不会差的。”
空寰不爱喝药,斐念之开的那些滋补的药,他一口都没喝,都给倒了。
不过登玉的话,倒是点醒了他,皇族最在意的便是子嗣,若让朝熙早日怀上他的孩子,他离王君之位,便会更近一步。
朝熙没有王君,按照朝熙的性子,若是生下了长女,她断不会容忍皇长女为庶出,到时候父凭女贵,空寰怎么也能正位中宫了。
空寰忽然羡慕起那位沙郎君来,他寒门出身,若是没被永安王选出去做了小房,待他年满二十五岁出宫,也未必能嫁入高门。
可如今他一举让妻主有孕,直接便立了侧君。
永安王至今未娶夫,将来若能抬举为永安王正夫,那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整个沙家,怕是都要跟着他鸡犬升天。
空寰被抬着去太极宫之时,一旁侍奉的小奴还喜气洋洋道:“说来,这沙郎君入永安王府也才不过一个半月,这是刚去便让永安王有孕了,这身子骨可是够好的,真让人羡慕啊。”
空寰听闻此言,暗自摸了摸玉扳指。
登玉瞪了那小奴一眼,那小奴小心掂量着贵君的神色,这才连忙闭了嘴。
空寰虽然惯用心计,可他不是喜欢责罚奴才的人,平日里紫光宫侍奉的奴才,只要不犯大错,空寰都不会计较。
今日,他倒也没在意此事。
不过这小奴的话,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从入神域军帐到回宫,空寰侍奉朝熙已有三个多月了。
可朝熙的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
他早年练邪功,该不会真的影响了生育能力吧?
而朝熙那边倒是很高兴,去了永安王府之后,她拉着永安王的手,便开始问东问西。
永安王看起来精神倒是不错,她见朝熙如此关切,便笑了笑道:“臣这个做母亲的都没如此着急,陛下倒是急得不行,这一会儿啊,已经叮嘱好几次让臣不要贪凉了。这模样,可是像极了皇姑母当年教训臣的样子。”
朝熙气得轻拍了一下:“关心你,你倒是嫌弃朕唠叨了。有了孩儿,你这心思就该安定下来了,那些不该想的,也不要思虑。”
朝阳长叹了一声,点了点头道:“臣明白,陛下放心便是。”
朝熙与永安王在正堂叙话,空寰便坐在院子里与那沙侧君聊天。
这沙侧君的容貌虽不是一等一,可贵在清秀干净,看着也舒服。
他待空寰,亦是恭恭敬敬的,说话做事,也是周到有礼。
空寰还给他带了见面礼,都是些贵重的配饰,那沙侧君忙起身道:“殿下如此厚礼,臣心惶恐。”
空寰笑了笑道:“起来吧,没什么贵不贵重的,都是一家人。你坐下来,本君同你说些悄悄话。”
沙侧君应了一声,他刚坐下来,空寰便小声问道:“沙侧君身体好,你今日大喜,本君少不得要同你讨教一下技巧。”
沙冬顿时红了脸道:“臣是寒门出身,比不得神都大户的郎君们悠闲,幼年要上山砍柴挑水,照顾年迈的父母。幸得王爷垂怜,从星辰台将臣接了出来,想也是有几分运气,只侍奉了两次,便中了。”
如今永安王府有四位小房,那修诚最受宠,脾气倒也最臭,他对永安王都没个好脸,与他们这些一同侍奉的郎君们,便更是没话说了。
除了修诚,另外两位侍奉得也比沙冬多。可谁成想,沙冬最后却能捡个大便宜,最先被册封为侧君的,也是他。
沙冬仔细回忆了一下侍奉之时的过程,他凑到空寰的耳边道:“若非要说有什么经验的话,臣第一次侍奉之时,与那修郎君一道,他是仁国男人,脾气暴躁了一些,那日臣用得是犯上的姿势。殿下,臣同你说,这还是要掂高一些,才能让妻主有孕。您侍奉之时,若方便的话,便放个软枕。”
空寰笑了笑,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本君,便多谢沙侧君直言了。”
沙冬羞得脸都红了:“殿下哪里的话。”
空寰见他为人真诚,便道:“方才入府之后,本君也见到了两位郎君,若论容貌,你倒未必差了他们去。这侍奉妻主,还是得投其所好,侧君不妨多打听打听王爷喜欢什么,您是未来小郡主的生父,日后便有更多机会接近王爷。近水楼台,倒也不怕日后无宠。”
沙冬忙道:“臣多谢贵君殿下提点。”
那日从永安王府离开之后,空寰倒是久久都没出声,一路上都安静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