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肯承认空寰长得美,可是他却知道,长了那样一张惑乱众生的脸,很难不让女人爱上。
原本以为,陛下是赌气宠爱了他一回,之后接连几日,都把他丢到了主帐。
可是偏偏,陛下在路上的时候,又忍不住日夜宠爱着他。
定坤怕极了,他甚至明显感觉到陛下的感情变化。
从前他在陛下跟前逗陛下笑的时候,陛下眼里还能看得到他。
哪怕宋启在时,定坤的存在感也是很强的。
可是自从空寰出现,这一切都变了。
那个男狐狸,那个祸害,他怎么不去死呢?
定坤回到下房时,才听到登白说:“听说,空家从魔月带来了两位陪嫁。一个叫小富,一个叫小贵。”
说到这里,登白还不忘腹诽道:“瞧这名字俗气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空家贪图富贵一样。”
定坤没好气道:“说重点!”
登白这才回神,忙道:“那个叫小贵的,别看名字俗气,人却厉害得很。他一双妙手,能把空贵君化妆成天仙呢。听闻,空贵君靠着小贵的装扮,迷得陛下是神魂颠倒,每每他装扮之后,陛下都召画师来。”
定坤隐隐记得有人跟他提过这事,又或者登白之前就说过,但是当时,他压根没放在心上。
再者,那时候他也没有亲眼见过小贵把空寰化成什么样。
今日倒是见了,果然让人嫉恨。
定坤甚至恨不能上前撕破空寰那张妖媚的脸。
定坤又问:“那小富和小贵,日日都跟在空狗身边侍奉吗?”
登白摇头:“这可不是,听说登玉如今厉害极了,他在空贵君跟前的宠爱,甚至远超过空贵君的两位陪嫁。小富和小贵日日都要去正阳书院后院的池塘边喂鱼,要接触他们,倒也不难。”
定坤顿时有了主意,他道:“那小贵不是能给空贵君化妆嘛,若是他的手,出了什么事,又借此给空贵君化妆的时候,伤了空贵君的脸,那你说,可怎么办才好啊?”
登白脸色变了变,他虽有些犹疑,却也知道,定坤是非做这事不可的。
登白想了想道:“我倒是能买到这种毒粉,可是一旦被空贵君察觉。”
定坤咬牙切齿道:“那就赌!赌他能躲过这一关,还是赌我命硬。若是他玩不过我,那就只有毁容的份。他若是也如我这般,毁了容貌,你觉得陛下,还会爱他吗?”
登白垂目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不过,你若是确定如此,上刀山下火海,我陪着便是了。”
登白其实与空寰没有那么大仇怨,哪怕那日,他知道空寰设计陷害他,他也没有想过要用这么狠毒的招数报复。
可是有些事情,登白也不得不去做。
只要定坤想,他便舍命陪。
只是接连几日,定坤都没能得手。
那小贵做事还是非常谨慎的,寻常别院内的小奴跟他搭话,他都离得远远的。
除了偶尔喂鱼,偶尔去厨房拿点心,他便很少离开正阳书院。
恰逢那日初一,朝熙要带着空寰去祭祖。
小富和小贵被留在了别院,定坤才终于寻到了机会。
只是,毒粉才刚刚混入小贵素来用的脸粉中,小贵便发觉了异常。
他拿起粉盒对着小富道:“你闻闻这个味道,是不是不对?”
小富闻了一下,也呛得不行,他拧眉道:“确实不对,是不是时间久了,你这东西坏了啊?”
小贵摇了摇头:“不可能,这是我一个月前刚做好的,半年前做的都没坏,这个怎么可能坏?这些粉状的东西,本来就是不容易变质的。再者,就算是发霉了,变质了,味道也和这个不同。”
之后,他连忙召来了几个小奴,问了一圈,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只有一个小奴,说是看见下院一个人,曾经碰过小贵的东西。
小贵觉得自己是空贵君身边的人,别院内无人敢拦,便让那小奴引路,亲自去了下院,看看是谁,动了他的东西。
小贵向来警醒,也很聪明,他和小富很快查到了定坤头上。
定坤也没想到事情这么快败露,他咬紧后槽牙道:“你想怎么办?”
小贵看了小富一样,随即道:“不怎么办,你跟我回去,听凭殿下发落吧。”
定坤给登白递了一个眼神,随即道:“听凭发落?我怎么可能听凭那个狗人发落?既然你发现了,那么今日,你便死在这里吧。没了你,我看那空狗拿什么争宠?”
定坤是学过武的,可是小富和小贵没有学过。小贵那一双手,可是金贵的很,等到定坤用锤子砸向他的右手之时,正阳书院的花雪才赶到,救出了他。
朝熙带着空寰祭祖之后,便让空寰先回来一步。
空寰接到花雪消息之时,也是脸色一白,急匆匆赶出正阳书院之时,小贵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
小贵师从名画大家,他若不是来神域侍奉空寰,在魔月也能闯出一番天地。
他的春和夜宴图,还曾经卖出一千两的高价。
当空寰握紧了他的手时,小贵终于能发出声音来,他哭着问:“公子,我的手是不是废了?我是不是再也不能……不能画画了?”
小富和小贵之所以能成为空寰的陪嫁,是因为他们是空寰在空家最信任的人。
空寰曾经发过誓,再也不会让身边的人因为他受苦。
当年三姨母害他之时,他的伴读就死在三姨母的剑下。
如今小贵,受了这等罪,让空寰如何能冷静?
他顾不上这样做是否会让朝熙不高兴,他只怒吼了一声:“是谁干的?把他揪出来!”
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字,雷霆阵阵:“谁敢伤本君的人?本君要他的命!”
作者有话说:
场外音:你不怕崩人设,让陛下怀疑吗?你不怕陛下舍不得定坤死吗?
空寰冷脸:那就让陛下在本君和定坤之间做个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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