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静姝此时哪有心情想其它?
听得长公主这话便回了句。
“伤心自然是伤心的,只是如今诸事烦乱,夫人又病倒了,这节骨眼上,若是我还只顾着伤心,那这侯府,阿业的丧事便真的无人能料理了。”
届时弄得一团糟,传了出去,京中还不知要怎么说都阳侯府。
“倒也是。”长公主附和了句,又宽慰了对方片刻,接着才状似不经意地提了句,“如今老侯爷和靖远伯都殁了,这府上也只余下你和婆母两个女子。你和靖远伯又没子嗣,无人可袭爵,那日后你有何打算?”
这话说得倒也不直白。
但关静姝一下便听懂了。
她微微低头,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琴穗,纤细的指尖轻轻在那上面摩挲着。
“我既嫁入了侯府,自然一辈子都是侯府的人,无论侯府成什么样,我都会一直守在这儿,陪着夫人,替阿业向她尽孝。”
若不是她,阿业也不会忽然没了。
是她对不起夫人,对不起老侯爷,更对不起宁成业。
长公主一听这话便有些愕然,接着顺着她眼神看去,才发现原来对方手中一直拿着件琴穗。
“这是……”她不由地问出口。
关静姝看着手中的东西。
“这是阿业留给我的……”
她的声音轻缓,可细听却带着说不出的悲伤和情谊。
长公主原还没在意这琴穗,可听得这话后,不由地心中一紧。
当听完对方说着琴穗的来历后,她的心骤然沉下。
原本还在心中犹豫要不要说的那些真相,此刻尽数被压回腹中。
若果真宁成业也因着这琴穗而亡,那照着关静姝方才那话的意思,是打算寡居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