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关静姝见过的,几乎是一眼她便认出了, 那就是先时她在宁成业墓前撞见的孩子。那模样,眉宇之间像极了宁成业, 就连当时跟着的嬷嬷都说活脱脱一个儿时的大爷。
关静姝不是没怀疑过, 可后来派去查的人没查出问题,婆母又旧疾复发, 她因着种种事便没再叫人追查。
如今这自称云柳的女子带着孩子找上了门,关静姝才骤然惊觉,自己以往似是过得太过糊涂,分明许多事其实早有迹象。
听着对方口中说着自己与宁成业之间的情谊, 又看了看那孩子的年岁,约莫四五岁的光景,再想到成婚那几年丈夫对她的冷淡, 关静姝浑身阵阵发冷。
原来这么几年, 她活得全然浑浑噩噩, 竟好似个傻子似的任人欺骗。
府外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多数都是今日前来侯府吊唁的,谁也没想到竟会看见这一出。
在听得那女子梨花带雨的哭诉后,不少明白事理的都知道这错不在关静姝身上,可毕竟是别人家事,他们也不便开口,便找了由头先行告辞。
这些京中各府的人离开后,便有好事之人听得动静赶来看戏。
和先前那些人不同,这些多数都是平头百姓,且不清楚其中缘由,只是见了一弱女子带着孩子上门,母亲孩子都在哭,而相比之下,侯府的那位少夫人则面无表情地站在府门外,看着阶沿下方的两人,半晌了还开口问了句。
“你跟了宁成业多久?”
那云柳显然也没想到她竟会是这样的反应,照着自己设想,她应当在看见自己后久要发疯,再叫人来驱赶她,这样自己便能借机说出更多,好让人同情,可对方在听了自己说的一大堆话后,竟还能如此冷静地问出这句话,倒让云柳一滞。
“我问你,跟了宁成业多久?”见她不回答,关静姝又追问了句。
云柳在她犹如实质般的目光中说了句“六年”。
关静姝便又问孩子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