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并不要需要安排,他应该住都督的专门官宅,位于张掖城城北,都督府官衙正对面,是一座占地三十亩的大宅,之前是前任甘州都督王连恩一家居住,现在是郭宋带家属居住了。
在潘辽的带领下,郭宋一家人带着二十几辆牛车浩浩荡荡进城了,除了仆妇外,他们还带了上百只箱笼行李,可以说,除了家具没法带外,其他能带的他们都带上了。
当然,郭宋值钱的财宝并没有带,像那几扇屏风,临走之前都送去聚宝阁地下宝库里存放,他只带了一些名贵的瓷器,对他来说,这些同样也是日用品。
郭宋对张掖城并不陌生,他来过几次,繁华的商业令他记忆深刻,但今天的张掖城却让他暗吃一惊,整个城内冷清、萧条,行人稀少,绝大多数店铺都关门闭户,昔日繁华的商业已经荡然无存了。
“潘长史,张掖城怎么变得这样冷清?”郭宋忍不住问道。
潘辽苦笑一声,“从去年秋天到现在,整个甘州的人口锐减了一半多,能不冷清吗?”
“因为沙陀军南侵?”
潘辽点点头,“大家都怕甘州被沙陀人攻陷,被掳去当奴隶,先后出现了三次大规模逃亡,一些人逃到凉州,一些人逃到陇右,逃不走的都有各种各样原因,而并不是他们不想走。”
郭宋有些不满道:“那官府应该给百姓们说清楚,唐军能守住张掖城,只要住在城内,就不会有危险。”
潘辽叹了口气道:“从去年秋天到现在,都督是第一个认为我们能守住张掖城的人,说实话,包括卑职在内,所有人都认为张掖城不可能守住。”
郭宋看了看四周的城墙,不解道:“城墙高大坚固,外面还那么宽的护城河,还有近一万士兵,为什么会认为它守不住?”
“都督有所不知,军心涣散,民心动摇,士兵也不训练,将领们整天赌博、喝酒、逛妓院,大家得过且过,只等沙陀人杀来,就准备弃城而逃了。”
“胡说八道!”
郭宋怒道:“谁有这样的想法,我第一个杀他以正军法。”
“都督,问题不在将士们身上,是前任都督造的孽啊!有时间我会给都督详细述说。”
“不用等有时间了,我先把家人安顿好,然后去视察城墙防卫,那时你就告诉我。”
郭宋的脸越来越阴沉,甘州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前任甘州都督王连恩几乎把府内所有能带走的东西都打包带走,连后园种的萝卜都没有忘记拔掉,好在家具比较沉重,他没法拿,否则连家具都搬走,那就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