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宋赞赏道:“他们现在危机感最大的就是瓜州,从正常思路考虑,瓜州阻碍了沙州和甘州、肃州的往来,我们下一步必然是夺取瓜州,彻底收复河西走廊,沙陀必然会双管齐下,一方面向瓜州增兵,另一方面派使者前来打探情况,所以朱邪胜律来了。”
“使君要见他吗?”
“当然要见!”
郭宋笑道:“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点才好。”
下午时分,郭宋在沙州州衙正式接见了朱邪胜律,朱邪胜律当然不会担心自己再次成为战俘,一方面他是使者,大唐自古就有两国相争,不斩来使的规矩。
而另一方面,唐军和沙陀军目前相安无事,在某种程度上,他们还有吐蕃这个共同的敌人。
郭宋把朱邪胜律迎上大唐堂,双方分宾主落座,刘梓和姚锦二人坐在郭宋的下首。
“好久没有关心沙陀了,现在沙陀情况如何?葛逻禄的威胁还很大吗?”郭宋笑眯眯问道。
“沙陀还是老样子,葛逻禄的威胁却是日益加深,上个月,我们还和葛逻禄为了争夺金山牧场打了一战,双方伤亡都超过了两千人,葛逻禄没占到便宜退回去了。”
“那回纥有没有在北面向葛逻禄施压?”
“别提了,回纥忙着在漠北草原兼并小部落,对葛逻禄人南侵根本就不闻不问,若不是唐军这次大败吐蕃,恐怕吐蕃就会配合葛逻禄,从南面威胁我们。”
从朱邪胜律的话语中,郭宋便知道葛逻禄和沙陀已经爆发了战争,而且沙陀吃了大亏,虽然赶走了葛逻禄,自身也损失惨重。
其二便是回纥,回纥一心想重回草原霸主地位,所以对沙陀的死活不太过问,令沙陀人上上下下都感到寒心。
郭宋微微一笑,“与其指望别人来帮忙,还不如靠自己,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次吐蕃很可能会配合葛逻禄的从南面进攻沙陀,所以唐军的出兵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沙陀的压力。”
“确实如此,我们不否认这一点,说实话,听说唐军全歼吐蕃军,占领沙州的消息后,沙陀上上下下都松了口气。”
郭宋淡淡道:“既然如此,贵使为何还要唐军退出沙州,等着让吐蕃重新占领沙州呢?”
“这这个恐怕是误会,我说沙州中立的前提,是包括吐蕃也不染指沙州才行,当然,这也不太可能。”
两人不着边际地闲聊两句,郭宋肃然道:“我想叶护千里迢迢来沙州并不是想劝唐军撤离,更不是为了感谢唐军,不如我们坦诚一点,不用再彼此试探了,叶护直接说吧!究竟是为何事而来。”
朱邪胜律沉默一下道:“既然使君坦诚相待,我也就直言不讳了,我其实是为瓜州而来。”
郭宋淡淡一笑,“我想也是!”
“请恕我直言,这次唐军突然杀至沙州,应该是借道瓜州吧!我们猜测,唐军应该是半夜过了玉门关和晋昌县,所以沙陀守军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