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凤开出的条件可不低,南衙恢复七相制,其中四相由北衙推荐,这实际上就是全面控制朝廷了,二月时他提出这个条件,被张延赏一口回绝。
所谓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南衙已经六个月没有收入一文钱了,而太后那边又态度含糊,总是一句话,你们自己商量着办。
张延赏被逼得没有办法,再不妥协,朝廷就要崩溃了。
“好吧!我可以同意七相制,同意朝翁的方案。”
宋朝凤尖笑两声,“这就对了嘛!都是为了朝廷好,我们也没有私心,那明天我们一早就去见太后?”
“可以,可十七名朝官之事,也要拜托朝翁了。”
“这个我只能说尽量阻拦,如果张相国想和郭宋翻脸,那我就直接派兵把他们全宰了。”
张延赏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只是劝阻,不能杀人!”
“我明白了,我会通知汉中关隘,不让他们过关就是了,但他们肯不肯回来,我就不能保证了。”
宋朝凤话说得很活,该做的我会去做,但他们回不回来,就和我无关了。
“那就拜托朝翁了。”
张延赏心情沉重地走了,宋朝凤已经逼张延赏妥协了,他怎么可能再去得罪郭宋,损害自己的切身利益,何况这只是芝麻大的小事情。
沉思片刻,他吩咐当值宦官道:“去通知汉中各关隘,凡在职朝官,一律不得过关北上。”
什么叫在职朝官,拿出鱼符,证明自己朝官身份的人,才能叫在职朝官,如果已经辞职,拿不出鱼符,或者隐匿身份,谁知道他是不是在职朝官?
这就叫捣浆糊,就像严禁在逃罪犯乘坐火车飞机一样,听起来光面堂皇,但实际上一点意义都没有。
剑门关,一队牛车在狭窄的官道上缓缓而行,两边都是断崖峭壁,直入云霄,异常险要,这支队伍正是十七名前往长安任职的官员,他们带着主要家眷和随身衣服细软,其他仆妇之类都只能自己去长安,大件物品也只能找人托运去长安。
李维瑾一家坐在第四辆牛车上,他们除了一些破旧的随身衣服外,别的都没有了,值钱的都卖光了,连一根铜首饰都没有。
不过他们有了三百两银子,一切都不用再担心,李维瑾的病也好了,浑身充满了生机,他十三岁的儿子李翰坐在窗前,兴致勃勃地望着远处的山峦,这里山形太壮美,妻子杨氏和小妾阿春坐在另一边窗户前低声说话,她们在憧憬未来的美好生活。
“夫君,我们的官舍是两亩还是一亩半?”杨夫人问道。
“好像七品的官舍都是两亩,都这样说,在老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