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相国,我已经给陛下说清楚了荆襄的重要性,我记得昨天我也给你说过了,请你不要再误导陛下。”
“军师此言诧异,我作为相国,当然要据理力陈,要为陛下的社稷负责,要为朝廷负责,难道我反对就是误导,军师拿社稷做赌注,就不是误导?”
刘思古倒有点惊讶了,这个黑胖子平时话都说不清楚,现在居然能抓住自己的漏洞来反驳,他背后有高人啊!
刘思古不敢轻视了,他打起精神道:“我之所以说,郭宋和李纳不会真的进攻,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战争准备,只是摆个样子来吓唬我们,给我们施压,我们军队只要迅速南下,迅速夺取荆襄各州,对方也只能守襄阳这座孤城,我们只要留三万军在襄阳对峙,五万大军迅速撤回,然后应对敌军的三面威胁,这种没有根基的进攻,就烟一样来势汹汹,可风一吹就散了。”
“我昨天就在想,军师是不是太一厢情愿了,现在看来,果然是凭想象布兵作战,我虽然不懂军事,但我知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请问军师,既然荆襄对郭宋如此重要,他会任我们夺走吗?我们在汝州布兵七天了,难道长安的援军没有南下吗?军师知不知道武关内部的情况?那里究竟没有一兵一卒,还是已经屯积了数万援军,就等我们南下?”
刘思古刚想反驳,朱泚却摆摆手,“让相国说完!”
刘思古只得忍下一口气,冷冷地望着刘丰。
刘丰继续道:“相国说晋军在黄河北上部署大军没有后勤,更是荒谬,黄河北岸一直就是晋军防御的重中之重,怎么可能没有物资储备,军师去年还说,黎阳县一定囤积了大量粮草军器,晋军会随时进攻我们,让我们的防御不要掉以轻心,这会儿又说对方没有任何准备,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刘丰当然没有这个本事说这些话,这些话都是杨密教他的,而杨密又从蒋敏交给他的那封信中学到了这些,那封信其实是郭宋的亲笔信,他在信中教杨密怎么给刘丰讲道理。
这其实就是郭宋在和刘思古辩论,刘思古一时间哑口无言,他没想到自己去年说的话,竟然被刘丰用来反驳自己。
刘丰见对方哑住了,他心中得意万分,又继续道:“李纳也是狼子野心,他早就想从我们身上割肉,以前他独立难支撑,不敢轻举妄动,现在有晋军撑腰,他难道会放过这个机会?他肯定会出兵夺取濮州和曹州,一旦我们攻打他,晋军会不会向我们军事施压?我是不是眼睁睁望着濮州和曹州改姓齐?”
刘思古摇摇头道:“你想多了,郭宋绝不会为李纳施压我们,他巴不得我们和李纳自相残杀,两败俱伤。”
“这就对了,让李纳强大一点,我们的自相残杀才会更惨,一旦我们和李纳打起来,军师觉得郭宋会不会暗中支援李纳钱粮兵器?”
“这”刘思古再次语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