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受了她的礼,才一脸慈爱地叫她起来:“比上次见,要高一些呢。”
沈若筠眨眨眼睛,有些想不明白,她这还没站起来,怎地皇后就看出来她长高了呢?
无须太后吩咐,已有内侍搬了矮脚的锦杌给她。沈若筠坐下,裙下便露出圆圆胖胖,红色金线绣的虎头鞋来。
赵月娘奇道:“妹妹还没有裹足么?”
沈若筠自诩天不怕地不怕。沈府大水缸里养过三尺的大黑鲤鱼,她踩着凳子去抓那条鲤鱼精,一头栽进水缸里都没哭过。独独怕这些裹了脚的小娘子像是瞧见什么西洋景,问她“怎么还未裹足”的话。她们目光恍若一堆瓷器咣当当地砸过来,仿佛多看两下,都能擦出血痕来。
刘太后替沈若筠解围:“佘太君说她回来,还要教小孙女骑马呢,怎么会给她裹脚。”
她说完又与赵月娘道:“哀家与你母后还有些事要商议,月娘带妹妹出去看看花儿吧。”
赵月娘乖巧地应了,她比沈若筠高出一个脑袋,牵着沈若筠,连声叫“沈妹妹”。
走出殿内,便是沈若筠去扶她。她这样晃晃悠悠颠着小步走路,沈若筠真怕天黑都到不了御花园。
“现在再不裹,以后裹起来只会更疼。”赵月娘讲裹脚的事,“年纪小骨头软,裹了也就疼两年,等年纪大了,裹不好且不说,还要更疼一些。”
沈若筠疑惑道:“既然裹不好还疼,那为什么要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