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沉肆意打量她,以前的片段便闪进脑袋里。她在女学里摔得形容狼狈,却能反将他一军;上元夜里与赵玉屏在一处,被灯火一衬,是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孩,回去那晚,他便难以入眠,觉得自己在女学逼她太甚。
六年未见,再见时已初初长成,容貌还在其次,周身意韵令人难以忽视。宫宴那日,她坐在太后身侧,整个人像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泽,引得他都多看几眼,更遑论一直心心念念记挂沈家二娘的弟弟。
她的厉害周沉以前就领教过,今日离得近些,才能看出她眼下有泪痕,既在如此情境,说话却还是这样的直白,可见是个要强的人。
周沉笑了笑,和这样的人吵架,就远不如看她低头来得有意思。
沈若筠的唇色泛白,在心里搞不明白这人是不是靠不要脸考的探花。
周家咬着硼砂咬了一腊月都不曾松口,她并不是很信有什么商量余地。
“那你卖么?”
沈若筠犹豫片刻,还是问他。
琬醑色泽清冽,醇馥幽郁,饮后满口生香,回味悠长,不愧是樊楼的招牌。
周沉又倒了一杯,面带古怪笑容对沈若筠道,“坐下聊。”
沈若筠见他并无诚意,自开门离开。等推开门,却又是一惊,二门外正站着一个妙姿丽人,梳着朝天髻,一双略显得狭长的丹凤眼,唇间点着檀色口脂,不是赵月娘又是谁?
“长帝姬?”
赵月娘见她,也是诧异:“怎会是你?”
沈若筠莫名其妙,赵月娘便无视她,进了雅阁后又去露台逛了一圈,还将沈若筠搭在那处的红色斗篷扯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