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筠停了笔,伸手摸了摸阿砚,阿砚挺着胸脯,高昂鹅头,丝毫不知主人心事。
写完了信又开始看卧雪斋账目,今年的营收打算拿来收粮。春日里就开始准备今年的冬需,也是想把满腔的忧虑找个地方安置一二。
琅琊王妃吴氏又一次下帖请她去渝园,来人还特地交代,说是濮王妃并郡姬也会参加。
她上一次下帖时,沈若筠还在病中,便婉拒了。虽然现下仍无心参加,可吴氏毕竟是母亲的故交,盛情难却。
沈若筠有一阵子没出过门了,艾三娘来沈府与她上课,都觉得她有些恹恹,人不似以前有精神。
几个丫头一听沈若筠要出门,个个摩拳擦掌。早园去衣柜里配衣裙,节青开了妆奁,还拿了最新改良过的珍珠膏来,要给她敷脸。
“不必太过。”沈若筠提不起兴致,心里算着沈听澜下一封家书什么时候才能收到。
不秋帮着早园拿着衣服,见她一气挑了藕荷色、苏芳、梅染等极适合春日里头穿的颜色,端给沈若筠看。
沈若筠扫了眼,“换套颜色素的吧。”
早园倒也不多话,又挑了套若草色的褙子配白色暗纹绿边澜罗裙。
因着换了浅色衣裙,节青原想给她梳扎彩缯的双蟠髻便不适宜,就改梳了螺髻,饰了翡翠小冠饰,并一对光泽极好的珍珠耳饰。
苍筤今日与早园跟她一起去,两人也换了青色衣裙。
虽然琅琊王王府远在夔州,但在汴京也置了一座花园,名作“渝园”。
沈若筠第一次来,只见渝园雕梁镶金,水池饰玉,很是奢靡。
她今日来此,也是以为只有濮王妃并赵玉屏的,可下人将她带到渝园水榭,才见里面坐的俱是汴京贵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