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澜接过来,木然地食了些粳米,沈若筠看出不对,屏退众人后问她,“今日怎么了?”
“耶律璇竟是要河东路、河北西路、河北东路和永兴军路四路的地。”沈听澜提起,义愤填膺,“不过是偷袭了一次彤云镇!他怎敢如此!”
“他自是敢的,且也不是没可能。”沈若筠想起周沉说割地时的语气,“那些朝中大员,住着四五进的宅子,奴仆成群,子女成双。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日子要多舒坦就有多舒坦,都闲到规定女子都要裹脚的地步了。越是这般富贵,便越会害怕失去这样的生活,叫他们怕一怕,又不割自己肉,便什么都肯给的。横竖又不是他们去当二等民,割地换安逸,保住自己的富贵,何乐不为?”
沈听澜知道她说的并不是朝臣:“越是如此,辽人必更加得寸进尺,且耶律璇并非等闲之辈。”
若是割地,这些城镇必会被辽军洗劫一番。沈听澜在冀北驻守多年,治军严厉,又护持边境百姓,百姓对冀北军也极为爱戴。故一想到此,十分悲愤。
沈若筠感叹,今日割冀北,明日赔永兴……覆巢之下,又焉有完卵哉?
她舀了一碗素汤递给姐姐,劝她道:“眼下也考虑不到这个,今年四处闹饥荒,流寇、灾民、起义军……像是所有的沉疴都被挑破了。”
提到民生事,沈听澜叹道,“今年真是难为你了。”
“我不觉得难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不秋来报,说是沈家三郎来了,说有十分要紧事。
沈若筠微怔,之前上元与他说开前情后,也就只在祖母下葬时,周家设的路奠上见过他了。
听说有急事,也顾不得什么,直接就去前厅见他。
前厅里,周季正在来回踱步,见沈若筠匆匆而来,似看见了救星一般。
“阿妤……阿妤……”
“你别着急,慢慢说,阿妤怎么了?”
“阿妤她得了急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