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周沉将和亲之事讲给她听,“耶律璇说若是宗姬和亲,除了冀北四路,还要割十城陪嫁;帝姬和亲,再割五城陪嫁;若是将军和亲,可将冀北辽兵侵占的地方悉数让回,还许将军贵妃之位。他如此有诚意……自会好好对将军的。”
沈若筠闻言恨不得一巴掌扇他脸上:“都是扫荡过的空城罢了,没了她,冀北无防,对耶律璇来说本就唾手可得,这话你们也信?耶律璇使人偷袭,将我祖母的尸身吊挂城门之上,我长姐一箭射杀了耶律璇带大的胞弟耶律璘……你还要告诉我耶律璇会好好对她?周沉,你当我是个傻子么?怕是会好好折辱她吧?”
周沉被问得哑口无言,知她心里此时一定是难受至极,伸手圈住她,不愿她去:“你别犯傻了,送嫁的车马已走了。朝上一听可不割地……便连官家也无可奈何。”
“为了所谓的不割地,你们就把她送走了?你们不想当割地的佞臣昏君,你们自己去啊,打仗也好谈判也好,反手将她卖给辽国算什么?你们的脊骨就这般软么?你们这些男人,算个什么东西?”
沈若筠推不开周沉,低头狠狠咬他胳膊,反被周沉禁锢得更紧。她重重踩他足,他也一声不吭地受了。
“周沉,你别拦我。谁都可以去和亲,但是她不行。她自小就在冀北随军,一直守着大昱边境,这十几年来,夙兴夜寐,殚精竭虑。便是我们沈家,也不曾有对不住大昱的地方……她不该落得如此结局。”
沈若筠说着,眼泪从眼眶一串串滑落下去,小时候读书,也想史书会如何写自己呢?虽不知史书会不会提及自己,但她确定史书一定好好记上一笔长姐的功绩。
沈听澜不可以去和亲,她是沈若筠心里一直以来最明亮的那颗星星。
长姐上次回家,问那些人是不是常罚自己?她不该骗她说没有,应该告诉她,哪怕汴京所有人都觉得她出格不守规矩,为此刻薄讽刺自己、周娘娘还要缠她足……她也为自己是她的妹妹而骄傲。
“你们是不是拿我威胁她了?你们怎么能这般无耻?”沈若筠明白了为何周妤早就见好,可却在庄子关了这般久,“……既要她和亲,都不让我见一面吗!”
“是将军不愿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