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筠听得汗毛倒竖,又转头看了看半掩着的暖阁,心道周沉还真是朝三暮四之徒,为了不与自己和离,竟是连多络也不顾了。
赵殊被他的话感动,又劝沈若筠:“你也想想,昔年初见……”
沈若筠咬牙,又听周沉补充,“官家明鉴,昔年初见,我便对阿筠一见倾心。蒲家之事是我之过,我必会处理妥当的。”
他太不要脸了。
沈若筠四下打量着,何处可以让她伪装碰柱自尽,却见赵多络推开暖阁的门,逆着窗边透进来的光,缓缓走出。
赵殊不知她是何意,“你怎么了?”
“父皇。”赵多络双手交叠,盈盈拜于地,“此事女儿本没脸说,可我与阿筠相交多年,若是不说,我恐会终身难安。”
沈若筠没料到赵多络会出来,周沉也是意外,俱是屏气凝神听着。
“女儿年少不知事,爱慕周御史,曾与他几次在宫禁私会……”赵多络咬着唇,声音又低几分,“因我身份特殊,所以周御史才撒谎,说他是与阿筠相会,阿筠也是为了女儿,才妄担了这个虚名。此事全是女儿之过,女儿甘愿受罚,还望父皇准许阿筠和离罢。”
赵殊原是听旁人事,此时牵扯出自己女儿,呆愣原地。因着往日只当没这个女儿,故而此时想发作也没什么情绪,目光又在周沉和赵多络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你们……”
周沉还想陈情自己已变了心,却见赵殊似是累了,阖目道,“罢了,这桩婚事原是我之过……”
沈若筠闻言,心下松快,“官家怎会错,是臣女不配做周家妇,现下和离了便是。”
赵殊叫来狄杨:“你帮他们处理吧。”
“官家。”周沉重重地磕了个头,发出一声闷响,“臣受怀化将军所托,要替她照看幼妹。君子一诺,不愿违约,还望官家明鉴。”
沈若筠没料到他会搬出自己姐姐,急火攻心,咳了两声才反驳,“我与你成亲前,已告知我长姐,亲事是假。故我长姐是不会如此说的,此事是你杜撰。我长姐是何等人物,官家也清楚,我便是比不上她,也不必要你照看。”
提起沈听澜,沈若筠咬着唇,悲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