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义山右腿有旧疾,此时拖着病腿上前两步,右手锤胸,行冀北军军礼。
“但凭将军吩咐。”
沈若筠十分意外:“……我算什么将军。”
众人起身,双手抱拳,又行冀北军军礼,异口同声:“但凭将军吩咐。”
沈若筠透过跳动的火焰,一个个看去,好些人脸上有刀疤,也有不少人四肢残缺,可站在此处看他们行冀北军礼,便会信带领他们,必可以击退辽人。
因为沈家先辈皆如此,所以哪怕沈家只剩她一个从未去过冀北的幺女,在这些冀北兵士看来,也是个如沈家先辈一般的人物。
沈若筠眼眶泛酸,也学沈义山的样子回了一个军礼,“这些辽人选我们沈家庄来歇脚,要好生招待了,也叫他们知道大昱并非所有人,都是洗颈待戮的羔羊。”
“眼下夜黑,先将猛火油竹罐在庄门处布了,到时候他们来攻,先叫他们尝一尝此物威力。”
祖母在彤云镇,辽人靠着人多夜袭得以攻城。沈若筠想,今晚许是天意,让她替祖母,请这些辽人尝尝猛火油的滋味。
沈若筠拿着地图,与沈义山、沈力商量各处人员布置。
“上次做试验,那些隔火芭蕉衣还有许多,大家在铠衣里套了。”沈若筠道,“此物威力大,万要小心。”
交代完布防事,沈若筠又看向庄里的妇孺,“你们都先去粮仓里,要分了班次在各个入口看守,眼下可以帮忙制突火枪的弹药。”
她叫不秋带着妇孺们先去避祸,忽见沈义山的妻子杨氏上前福身:“庄里四面都要有人值守,防止辽人摸进来,人手并不够。我们不怕死,小姐不必替我们安排后路,但凭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