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筠松了口气,又想进屋将女儿抱回院里睡去,让姐姐休息一会。
她正要进屋,忽见女儿似是醒了,小胳膊动了动。
沈听澜轻拍着沈蓟的背,垂眸看她,“阿筠醒了?”
沈蓟咿呀地说了一通话,沈听澜在一旁耐心地听着,轻拍孩子的背哄她。
窗边的沈若筠呆怔在原地,心口一紧,勉力克制那蓄在眼眶里的泪,悄声离开了院子。
眼泪迎着风一串串滑落下去,她的耳边又响起艾三娘的推测:“将军这样的,有可能会将一些不好的事忘掉……”
便是没听过此病,也不难理解。太过痛苦的经历,只有选择遗忘,才能活下去。
沈若筠又想到姐姐手腕上那道齐整的疤痕,她在辽国割过腕,不敢想到底有多痛苦,才会叫她这样的人,宁愿一死了之。
……
沈若筠坐在回廊上,靠着廊柱平复心绪。她觉得姐姐如果能忘掉辽地的事也不错,太过沉重的记忆,想不起来不是坏事。她还要请姐姐一道领军北伐,这样就算是没有忘记,也要记得北上伐辽之事,大仇终得报矣。
她想着此事,又想到刚刚见到的那一幕——
她的姐姐也许会忘记许多事,却唯独不会忘记她。
擦眼泪的帕子已经湿透,可沈若筠却怎么也擦不完。
她在回廊待了好一阵,又回院子换衣净面才再去见姐姐。
沈听澜见是她来,看看她又看看抱着的沈蓟,笑着道,“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