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不觉得此话有问题么?既是我的女儿,为何是周家血脉,难道不是我沈家血脉吗?”
“你勿要胡搅蛮缠。”周崇礼搬出礼法来,“便是和离,孩子也应归夫家。春秋以后,便是为规矩。孩子小可由母亲照顾,但也是归夫家的。她当下已不算襁褓幼童,可归周家了。”
沈若筠不理他,看向赵殆:“原来官家今日寻我来,是为叫我交出孩子的?”
赵殆有些难以开口,“不是如此,周大人说你带着周家子,要与你谈谈。”
沈若筠见周崇礼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克制着怒意道:“周大人不必拿这些你们定的道理来压我,我不守这些。孩子是不可能归周家的,你们服不服都是如此。周家便是要打官司我也不怕,与我而言,去别处不来此地算了,周家若是满大昱寻我打官司……”
她顿了顿,想着那场景,忍不住笑出声,“那正好,可叫世人都知中书周家的男子不行,故连儿媳和离后生的女儿都要讨回去……”
周崇礼脸色发青,刚要斥责她,赵殆在一旁打圆场,劝沈若筠:“你孤身带着孩子十分不易,周家也并非要叫你们母女分离,只是想着叫她认祖归宗。你也替孩子考虑一二,周家门第清贵,孩子若归周家,以后也好说亲。那孩子还是玉屏义女,我再封她做郡姬。你也别去冀北了,就留在杭州,有何不好?”
“若说门第,做我沈家的孩子不是比周家好数倍么?不然周二郎怎么总要扯着我家旗号做事?”沈若筠反驳,“官家既自称是孩子外祖,如何能推她入火坑?周家待女如何,官家一问帝姬就知。”
“严苛管教,是为其好。”周崇礼责备她,“若如你一般,没有教养,无德行可言,如何能为人妇?你和离四载还未能另嫁,就不知自己有何毛病么?”
“哦?”沈若筠拖长语调,“这般说来,府上二郎和离两次了,是什么毛病?”
“男子与女子如何一样!”周崇礼听她明嘲暗讽,真是难养也,“你莫要冥顽不灵,孩子若跟着你,必沦为笑柄。你还是早些叫她认祖归宗,为周家女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