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之势,一在财力。矿息总是取之有尽的,若真用尽了,王府难免受萧家牵制。”沈若筠先将今日记的都整理好,又取了他手上的帕子,替他擦干湿发,“二在姻亲,萧家在此地盘根错节,若真想动他,若有不慎,自己也得伤筋动骨。”
王世勋年幼时,总想将萧家连根除尽。祖父王肻诚便教育他,为主君者,若无十分把握,不可对臣子露出獠牙。
“那你是如何想的?”
“其实也不必动全身,只要麻痹他们,将他家的股息分出些,王府在海航一事上不落下风,他家再如何,也不足为惧。”
除掉萧家,还会有旁的世家,都不是长久之计。留这些世家喝些肉汤,互相牵制,王府的王权才能稳固。
王世勋细细想着,她的话是有道理,可海航一事是萧家命脉,怕是没那么容易松口。这水太浑,又事关利益,他真不愿沈若筠牵扯其中。
“百年起高楼……越是如此,越得谨慎呢。”沈若筠拿着帕子,摁了摁王世勋额间穴位,“我对此事有兴趣,就让我试试吧。”
若是其他事,王世勋早答应了,只是海航之事,出力不讨好还是其次,他最怕萧家会鱼死网破。
“哥哥,”沈若筠见他迟迟不肯松口,在他耳边小声道,“今日若不管此事,将来咱们的孩子受制于他们该怎么办?”
王世勋反手将她抱过来,揽在自己怀里,“府里这些事,你若愿意都可以接手……只是此事着实费神,你瞧王昗,年纪轻轻,头发都白了一半了。千万不要太劳累,不然我如何与老太君交代。”
沈若筠嗯了声,“我又不亲自做什么,只是试一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