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拂云垂眸,轻轻点头,温顺地像只小羊羔,安静,沉默,毫无锋芒可言。
“可惜母亲无能,没有那通天的本事,只能靠我们云儿,你可千万别怨母亲。”
姚氏满意地拍拍应拂云的手背,将手腕上的冰种翡翠镯子褪下来,套到应拂云的手上。
“这镯子是母亲特意找人买的,母亲打听过了,萧公公最喜欢这个颜色,你先戴在手上养养,过几天母亲再找人为你裁新衣,务必把我们云儿收拾得漂漂亮亮。”
应拂云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她肤色白皙,是长久不见天日捂出来的病态的冷白,青绿色的玉镯套在腕骨间,更显她骨瘦形销,楚楚可怜。
她知道臭名昭著的掌印太监是个什么货色,她这样的天残,最能激起人心底的凌|虐欲。若是真进了太监房中,怕是不出半月,她就要被折磨死在床榻,一卷草席裹尸,被奴仆扔到京郊的乱葬岗里去,成了一个无名无姓无碑无坟的野鬼。
应拂云抬头,与面慈心苦的主母四目相对,姚氏一张富贵圆脸上写着明晃晃的威胁。
她心中划过许多恼恨与恐惧,最终只是乖巧点头,拿出言辞板,写道,‘我不怨母亲,玄闵哥哥已使我明白许多。’
应拂云不明白她一个六品官家的庶女,手里头能有什么好东西,值得一个妖怪觊觎的,以至于要潜伏在她房中寻找。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妖怪明显初入人世,身上也没有妖仆的徽章印记。这是上天给予的良机,如果再抓不住,她就真的只能草席卷尸,归于乱葬岗了。
她必须要赌一把!
见庶女吃了苦头,又变回平日里温驯退缩的样子,姚氏面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畅快。
应拂云借机询问,‘母亲,院子里无人与我交谈,委实过于孤单,我可否养个小宠物逗趣。听闻萧公公喜欢虫蛇,不若就养条小蛇,到时候我好也有话同萧公公说。’
这一番话下来,挑不出半点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