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秋月就单方面和“花妖”应拂云建立了革|命友谊,甚至开始和“花妖”应拂云科普,她家小姐平时对待海棠花树有多么认真细心。

“我家小姐是个世间罕有的大好人,但这世道对好人总是不幸的,”秋月小脸垮下来,杏眼耷拉,说,“我们小姐不能说话,从小就爹不疼娘不爱的,而且,我悄悄和你说,我家小姐要被家里送给大太监,现在还被关在祠堂里。”

秋月仰头,祈求地瞩望应拂云,语调里含着淡淡的哭腔,“她们都不让我去祠堂看小姐,海棠花妖,你能不能帮帮我家小姐啊?算起来小姐也是你的主人,她对你真的很好的,你要是见到她,也一定会喜欢她的。”

她仅仅十日之谊的小丫鬟,在恳求一面之缘的她,自己救赎自己。

视线同秋月相撞,应拂云淡然温和的笑意忽然就维持不下去。

她短短的一生中,遇到的恶意实在太多,以至于她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不懂,到底该如何面对来自其他生灵的善意。

狼狈地转过头,应拂云一时间,竟然不敢看向小丫鬟。她甚至希望自己现在真的是一个海棠花妖,会一套蛇妖的神隐术,可以凭空消失在秋月面前。

‘臭蛇妖,不是说一刻钟吗?怎么还不回来!’

‘我都要饿死了,都到现在了,连早饭还没吃上,还说什么要我好好照顾自己,活久一点,就他这样,我能不能活到寿终正寝都是个问题。’

应拂云嘴唇翕张,快语如滚豆,无声且烦躁地抱怨,好像这样就可以忽略心中流动的暖意。

“海棠花妖。”

久等不见回应,秋月小声地、忐忑不安地喊“花妖”应拂云。

应拂云转过头,学着海棠花精懵懂无辜的模样,冲秋月憨笑,装作无法理解秋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