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拂云垂眸,看着床上露出一角的干尸,又看看流珠疯癫崇敬的模样,她却缓缓握住了手,说,‘我不杀她,我并非她的审判者。’
溯洄镜传音道:“我以为你会杀了她,刀已经在你手里了,你完全有能力也有理由动手。你不必害怕背负因果,她与你有仇。”
应拂云沉默许久,理清自己的思路,解释给溯洄镜听。
‘不是因为这。说得高尚些,那是未来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发生,她对我做过的恶,目前还罪不至死。’
应拂云叹口气,忽而笑了,心境一瞬间澄明,她坦白道,‘但那是假的,只是面子话。’
‘真的理由是流珠还不能死,我们得知道她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那大人又是何方神圣,恶妖又为何要吸干我的精魄?毕竟有些事,连无所不知的神镜奶奶也不知道,不是吗?’
“确实,先饶她一命,符箓阵法你先保存着,就当防身术吧,”溯洄镜传音道,“这阵法是召唤一种上古恶灵的,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了。或许我也被天道骗了,鬼扯的命轨,根本就是拿来破坏的。”
一人一镜谈话间,流珠已经恭敬跪下良久。
一直不见大人现身,流珠迟疑抬头,用眼角余光窥视地面。
一双黑靴突然出现,大咧咧踩在黑色粉末上,流珠又惊又怒,扑上前去要护住召唤图案。
一剑横在颈前,流珠吓得直后仰,两手在地上慌乱乱摸,无意间抓住应拂云缀着海棠花的衣缘。
她惊魂未定,就听一懒洋洋的女声,打了个哈欠道,“你就是捉妖令上作恶的恶妖?妖气好淡,一点邪祟味儿,就这也值当朝廷发捉妖令?”
一柄红叶诛邪剑,蓝衣黑靴高马尾,疲惫懒散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