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式各样的蛇彼此缠绕,交尾,缠绵悱恻,偶尔有一只从她身侧滑蹿出来,却忽又消失不见。

应拂云飘荡在勾勾缠缠的梦中世界,遍寻不到她的蛇。

一条通体漆黑,唯额间一点白痕,有着湛蓝如洗的蛇瞳的小黑蛇。

于是,她在梦中奔跑。

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天光乍亮,诸色褪去,她才看到她的蛇,在虚化的背景中,凌空而起,遮天蔽日。

梦中的一切魑魅魍魉皆散去。

她的蛇眼珠内收,对她微笑,成了斗鸡眼的样子。

笨拙又可爱,是她的蛇。

应拂云放下心来,飘到他身边去,她无需再奔跑寻找,终于可以一觉睡到天亮。

次日一早,应拂云刚醒来,便后悔昨天的莽撞了。

无它。

为什么会有人,啊不对,是为什么会有妖精,一大早起来,就神彩奕奕,趴在她床边,问她能不能亲亲他的啊?

难道他一整晚都没有睡觉,就在等天亮,等她吻他?

又不是话本子,做什么这么疯癫,还要用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她?

应拂云默了一会儿,重新躺回被子里,用被子遮住头,开始反省自己为何会鬼迷心窍,色|欲熏心,引诱单纯可爱的蛇妖进入长者的世界呢?

应拂云抬手,摸了一下轻微肿起的嘴唇,百感交集。

当事人就是后悔,很后悔。

“云云,你还是很累很困吗?”

有白趴到床边问,“该起床了,我给你煎好药汤,买好早餐了。”

“早饭是酸辣萝卜丁,茶叶蛋和街尾的咸撒汤,都不是平常的清淡口,你肯定会喜欢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