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南姚州。这里是大唐的西南边陲。与南诏交错相杂。督府管辖的羁廉州已达五十七处,是大唐控制西南的军事重镇,这里也是南方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各族人往来通商。茶马商队络绎不绝,商业十分繁盛。
这天上午,姚州城门来了一行骑马之人。为之人年约三十余岁,长得方面大耳,气势威严,他头裹白绸,身着披风,打扮得十分干练。
他便是南诏之主,云南王阁逻凤,自去年南诏王皮罗阁去世后,他便继位为新王,阁逻凤励精图治。改革官制。重整税赋,扩军扩土。经过短短的一年时间,南诏的气象为之一新。
这次阁逻凤是专程来姚州拜见都督张虔陀,以商定税赋交割一事。南诏和姚州山水相连,难分彼此,商人过境往往会被大唐和南诏重复征税,这咋小问题一直存在了几十年,绝大多数是以南诏让步而结束。
但到了阁罗凤这里,南诏却不愿再让步了,阁罗凤认为商人往来,不仅是得利于大唐,更多却是得利于南诏,大唐独取税赋,南诏却分文不得,于情于理都说不通,阁罗凤决定要和大唐平分税赋,以示公平。
进了城门,阁罗凤眯起眼打量这座繁华的城池,他即位以来最急迫的事情便是扩展南诏国土,可是姚州却仿佛一柄顶住南诏下腹的匕,令他半分不敢动弹,又像一块压在南诏头顶上的大石,让他无法直起腰。南诏耍想强盛壮大,第一步就是要拿下姚州,可是他却找不到出兵的理由。
这时,他身后的妻子忧心仲仲道:“凤郎。听说那张都督好色如命。妾身一同前去,可能会引来灾祸,我还是在外面等候你。”
阁逻凤的妻子白芙蓉号称南诏荡一美女。生得美貌艳丽,风情万种,她一直耳闻都督张虔陀是个好色之徒,几次派人来南诏索要美女,这次她随丈夫一同来姚州,心中着实有些不安。
阁逻凤“哼了一声,不屑道:“现在的南诏已经不是唐朝可以随意呵斥的小国,我南诏也有千里之地,带甲士十余万,完全可以和唐王朝平起平坐,莫说是个小小的州都督,就是剑南节度使来,我也一样不买他帐,你不要怕,跟我去见他,他若敢欺辱你,我便一剑杀了他。”一行人来到了都督府外,向侍卫通报了,片刻,侍卫出来道:“都督命你们进去。”
阁逻凤心中十分不满,他好歹是云南王,而张虔陀竟连咋。“请。字都没有。
他忍住不满,随军士来到了内堂,张虔陀一个人正在自斟自饮。两名俏丫鬟在他身后轻轻地捶打后背。
张虔陀长年在云南一带为官,天宝初年任云南太守,后又任嵩州都督。今年年初又调任姚州都督。张虔陀虽然长相粗扩,但他却是个精细无比之人,加之他对南诏知之透彻,因此深得朝廷的信任。
从去年阁逻凤继位后,张虔陀便现了南诏的变化,先便是官制变化,设立了清平官和大军将,这就相当于大唐的相国和大将军,然后是六曹,相当于朝廷六部,再就是推行乡兵制,平时为乡农,战时为士兵。得甲士十余万。
事实上南诏从天宝四年占据滇东后便逐渐坐大,在皮逻阁时期。因为皮逻阁为人低调,态度卑恭。所以还看不出南诏的异心,但阁逻凤继位后,便完全没有了其父谦卑的作风,咄咄逼人,嚣张跋扈,处处表现出要唐朝平起平坐的姿态,令张虔陀心生警惧,不久前他便上书朝廷,要求朝廷注意南诏谋反的可能。
今天,阁逻凤网进城门他便得到了消息。他要教一下这个阁逻凤。让他知道君臣之礼。
张虔陀慢慢地自斟自饮,对阁逻凤的到来不理不睬,眼角余光却瞥向了阁逻凤的妻子白芙蓉,只见她肤白唇红。美貌异常,不愧是南诏第一美女。
“云南王阁逻凤参见都督。”
阁逻凤向张虔陀拱手施了一礼,张虔陀却端起小酒杯,“滋”地一口喝干,又夹一筷菜放进嘴里,眼皮都不抬一下。
阁逻凤心中大怒。但他依然克制住怒火。再次拱手施礼道:“张都督,阁逻凤参见。”
“哦!原来是你来了,我怎么听到什么云南王,我就觉得奇怪了,王爷怎么会向我参见,你早说是阁逻凤,我不就知道了吗?”
张虔陀说完,又热切地膘了一眼白芙蓉。胸中的一股火燃了起来,白芙蓉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不善,不由向丈夫身边靠了靠。
阁逻凤暗暗冷笑一声,就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便道:“张都督。我这次来是想商量一下大唐和南诏分税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