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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突已经平息了,在大营的北面,数百唐军分为两派,正怒目而视,一派是伊吾军,一派是天山军,在短暂的冲突中,十几顶帐篷被冲倒、划破,还有两人的胳膊上见了血,这场冲突还是沙陀人扎寨问题的延续,在荔非守瑜的扎营规划中,两营沙陀人并不在一起,一营和伊吾军同驻,另一营和瀚海军驻扎在南面,但韩志一定要求朱邪尽忠的沙陀部和他们同住,为此他劝旁边的天山军能够让出一块地方来,为此荔非守瑜特地来调解,命天山军让出一半的营帐,问题似乎就解决了,可就在刚才,伊吾军过来接收营帐,一口咬定是把全部营帐让给他们,双方言语不和,便动手打了起来。
荔非守瑜克制住内心的不满,质问韩志道:“韩都督,上午我明明已经妥协,让天山军让出一半的营盘给你,就算你有意让沙陀人驻扎在一起,这么大的地方也足够了,为何你非要独占全部营盘,委屈天山军的弟兄呢?”
韩志哼了一声道:“各族风俗不同,沙陀人从来不会二十人挤一座营帐,八人是他们能承受的极限,你负责安排营帐,为何不能多拿出一点营帐?还有,城池中那么大的地方空着,你又不让我们进驻,你让我的弟兄们怎么服气?”
“就是再不服气,你可以提,但你不能怂恿军士来挑衅,眼看大战在即,你却又平生内耗,这可对唐军不利。”
韩志的小眼睛眯了起来,阴:“荔非将军,戴帽子可要讲证据,我几时怂恿士兵来闹事?你这样说我,是什么意思?”
“使君来了!”
旁边的士兵闪开一条路,李庆安快步走了过来,他冷冷向倾翻的帐篷扫了一眼,道:“凡参与动手的人,全部给站出来?”
韩志连忙道:“使君”
李庆安一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头,“你的事等会儿再说,现在我要问动手的人。”
他回头看了众士兵一眼,“怎么,自己不肯出首吗?非要我来一个个找。”
这时,十几个士兵磨磨蹭蹭走了出来,李庆安点点头又道:“还有,大丈夫敢做敢当,给我站出来。”
又站出来三十几人,在他们的带领下,动过手的人都陆陆续续站了出来,一共一百二十人。
“就这么多了吗?”
李庆安又问了三声,没有人再站出来,他看了看这一百多人,冷笑道:“很好!敌军未打,先内讧,既然如此,我就让你打个够,给我带下去,每人重打五十军棍!”
一百余人哭丧着被带了下去,不多时,‘噼啪!’的行刑声传来,开始有人哭喊起来。
李庆安这才回头问韩志道:“韩都督,你有什么要说的。”
韩志沉着脸道:“我们伊吾军不想和天山军共营,希望另外扎营,请节度使理解。”
李庆安盯着他的脸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准!”
一场争夺营房的闹剧以伊吾军搬出大营,另立营寨而结束,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是,引发这次闹剧祸首,沙陀人朱邪尽忠部却没有一同搬走,尽管韩志再三劝说朱邪尽忠,但朱邪尽忠态度鲜明的表示,自己是直属于李庆安的统帅,与伊吾军同寨不妥,韩志无可奈何,只得率朱邪盛义部搬到五里外的另一座营寨中去。
当天晚上,韩志的大帐里灯火通明,韩志、副将杨再成以及朱邪盛义在进行最后的商议。
韩志屈指敲了敲桌上的一份计划道:“李庆安极可能明后天就要出兵了,我们的机会只有今天晚上。”
早在一个半月前他率军抵达龙威城,发现了李庆安欲打碎叶的企图后,他的心中便生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为什么他不能抢先下手,夺取这份天大的功劳,为此他派斥候前往阿史不来城探查,去了三名斥候,却只回来一人,一人被俘,一人被杀,但韩志也由此得到了许多阿史不来城的第一手情报,他面临的问题便是兵力不足,三千伊吾军他只带来两千,再加上一千沙陀人,也不过三千骑兵,可阿史不来城却增援了一万石队,为此,他又想到了另一支沙陀骑兵,只可惜最后功亏一篑,朱邪尽忠不肯跟他搬出大营,尽管如此,韩志还是决定独自出兵攻打阿史不来城。